皇後面不改色,端的是一派公平,“宸妃不如先聽聽顧侯父女如何說。”
“也是了。”柳宸妃掩著唇淺笑,蔻丹反射出冷寒的光芒。
“就算萱夫人故世,顧侯也是皇後娘娘的妹婿,自然要寬待些。”
是啊,顧侯府在外,名聲上怎麼也還是背靠皇後這顆大樹的,雖然只有他們才知道,皇後和顧侯府的關系究竟是如何的,但柳宸妃卻知道,皇後恨喬明萱,所以刻意揭開她的瘡疤。
皇後看向柳宸妃,雖然沒有說什麼,可眸底深處那種厭惡卻逃不過與她鬥法多年的柳宸妃,柳宸妃卻渾不在意。
堂下坐著的顧煥之已經出了一身汗,他哪敢在這個柳宸妃面前給皇帝塞女人,除非他真的想摘掉頭上這頂烏紗帽了。
他立刻跪下認罪,“小女事前沒有檢查好舞衣,冒犯了聖上和娘娘,是小女的錯,求聖上、皇後開恩。”
識時務者為俊傑,顧煥之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現在一再否認是沒有用了,先承認錯誤才是上策,他這樣一說,就將大事化小了。
顧憐月心裡也恨,為什麼會搞砸,可此刻她只能咬著唇,和她父親一起磕頭認錯,“是臣女思慮不周,望聖上恕罪。”
皇後和柳宸妃紛紛看向皇帝葉書,葉書看都不看跪著的那對父女,顯然是懶得管女人的事,那麼這個權利便落在了後宮。
皇後微微一笑,“宸妃,你認為此事錯在誰?”
柳宸妃卻是輕笑,“那是皇後妹婿家的女兒,往小了說是皇後的家事,臣妾怎麼好插手?不過臣妾相信皇後娘娘定會秉公處理的,萬一以後真的有大臣動了給聖上塞女兒的歪心思,臣妾可不會輕饒了去……”這樣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口氣,就把這個皮球又踢回給皇後。
皇後略一沉吟,“顧家小姐也並非故意,想來也是出了些岔子……那便罰顧家小姐抄寫女戒一百遍好了。”
“皇後娘娘,這樣是否太不對症下藥了些?”柳宸妃笑著搖頭,柔柔的望向葉書,“聖上,您說是不是?”
葉書顯然是偏寵柳宸妃的,“宸妃有什麼好主意?”
皇後壓抑著心中怒火,剛才說不管了,現在又要指指點點,說什麼都是這個柳宸妃,這是在故意打她的臉嗎?早晚有一天她要把柳傾心像螞蟻一樣碾碎!
“那宸妃的意思是……”既然葉書已經發問,皇後就不可能不顧及柳宸妃的說法。
柳宸妃眯起眸子看向顧憐月,“顧家二小姐這麼不仔細,連穿的衣裳破沒破都不知道,那便應該好好學學了。”
“宮裡開了線破了洞的衣裳有很多,且先拿一百件去顧侯府,讓二小姐好好縫補,這才好長記性,省得下一次出門,肩帶又崩斷了……”
顧憐月睜大淚眼,她究竟哪裡得罪柳宸妃了?
一百件,她從沒做過這麼低賤的事啊,更何況柳宸妃口中那些宮裡的衣裳,還不都是宮女太監的破衣爛衫?
可她能說什麼,只得嚥下苦水,“臣女拜謝皇後娘娘、宸妃娘娘。“她怎麼敢和皇帝最寵愛的女人嗆聲?
父女倆慢慢退下,蘇景黎悶笑了幾聲,“你母妃這寵妃的派頭做得越來越厲害了,她自由發揮得還挺好嘛!”
蘇景黎只是讓人傳信給柳宸妃,想個辦法讓顧憐月跳舞的時候出個洋相,可顧憐月具體是怎麼出醜,要受什麼懲罰,可都是柳宸妃自己的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