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戲這種事,也就是這些閑來無事的宅門小姐夫人三五成群地去,顧煥之不會去的。
既然王夫人出面,顧煥之也願意借機讓這場鬧劇收收場,“你們便去吧,多派些人跟著,把侯府的燈籠早早掛在馬車上。”
掛著帶有侯府標記的燈籠,這就告訴了不懷好意的人,要看清楚人再決定能不能惹。
趙姨娘勉強一笑,“是,老爺。”
反正顧瓔婠也沒事做,便也沒拒絕,不過臨行前,她倒是問了顧煥之一句,“父親,京陵高門中向來沒有下人敢非議主子的,據說姚府裡有個小廝無意間對外人說了竹苓的去向,便被姚夫人掌嘴兩百下,趕出了府,到現在都沒人敢用他。”
顧煥之不得不把劉五處理了,這對他沒什麼影響,可趙姨娘氣得牙根都快咬碎了,劉五可是跟了她七八年的老親信,許多事她都要依靠劉五,顧瓔婠這麼做無疑是斬斷了她的左膀右臂!
榮升戲樓高朋滿座,王夫人是這兒的常客,已經預留了最好的雅間。
一行五人坐好之後,便又進來一個面容姣好、身姿曼妙的女子,她向王夫人行了一禮,聲音輕柔,“母親,女兒來了。”又轉向趙姨娘她們,“素蝶見過夫人,見過三位小姐。”
顧瓔婠瞥了眼王素蝶,只聽王夫人驕傲地介紹道,“這是我的女兒,王素蝶,今日貴府上的三位小姐都在,我就把蝶兒叫出來了,和三位小姐多親近親近,省得整日悶在家裡。”
顧瓔婠沖王素蝶微笑點頭,“王小姐端莊大方,與我們姐妹多來往,瓔婠自然是願意的。”
王素蝶友好地笑了笑。
可顧憐月卻是涼涼地掃了王素蝶一眼,盯著戲臺去了,她自恃身份比王素蝶高,更因為見不得長得好看的女子。
王素蝶倒是沒什麼,這王夫人一看顧憐月這個態度,便有些生氣,她白了顧憐月一眼,向戲樓老闆招了招手,對他耳語了幾句,老闆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待王夫人吩咐後,老闆笑眯眯地下去了。
王夫人笑著對趙姨娘她們說道,“且等等吧,我已經點了一出戲,老闆命人準備去了,大家別客氣,先喝喝茶吃點兒點心。”
趙姨娘和顧憐月滿腦子都是剛才的事,想著怎麼才能把顧瓔婠拉下水,便隨口應付了王夫人幾句。
可顧瓔婠垂首喝茶之間卻瞧得清楚,王夫人在看顧憐月和趙姨娘時眼中含著的譏諷,顧瓔婠猶自喝著清茶,面帶微笑。
敲鑼打鼓,好戲開場,花旦小生一個接一個上了場。
戲子們在臺上唱得熱鬧,臺下觀眾也聽得熱鬧,掌聲一浪高過一浪。
原本趙姨娘她們的心思都沒放在聽戲上,可王夫人大驚小怪地叫了一聲,“呀!我明明點的是一出西廂記啊,怎麼會唱這一出,這個……夫人,你可別多心,這可不是我啊……”
趙姨娘和顧憐月這才豎起耳朵來聽。
那小花旦梨花帶雨,唱到:“我堂堂一個高門貴小姐,清清白白女兒身,平白叫你一個侍衛看了去,你叫我好活還是不好活!”
一旁一個面相醜陋、穿著侍衛服的戲子又唱:“小姐莫要傷心,我雖是粗鄙侍衛一個,卻知女子清白大過天!我願娶了小姐,不知小姐可否願意?”
又是一陣歡快的小鼓點,切換了個場景。
聽到這兒,顧憐月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們哪裡是在唱戲,明明是在說她顧憐月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