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唯淵像是沒看見她似的,素來心高氣傲的姚竹苓竟然也眼眶通紅。
“你左臂受傷了,是嗎?”
良久,姚竹苓打破了沉默。
葉唯淵雲淡風輕地笑了,“已經好了。”
“咳……”蘇景黎抬手掩住了唇邊的笑意,惹得顧瓔婠白了他一眼。
顧瓔婠和蘇景黎同是局外人,可兩人的心境完全不同,顧瓔婠心疼姚竹苓的愛而不得,可蘇景黎卻是一副興致勃勃看好戲的姿態,這讓顧瓔婠頗為不滿。
姚竹苓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拉起葉唯淵的左袖,“我看了才放心。”
“姚大小姐,本殿下說過了,已經好了。”葉唯淵按住她的手,從他的胳膊上慢慢拿開,態度異常堅定。
眼見著姚竹苓的眼淚就快要落下,顧瓔婠把姚竹苓拽地後退了一步,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容,“莫待無花空折枝,君須憐取眼前人。二殿下,瓔婠言盡於此。”
葉唯淵紋絲不動,看向別處。
蘇景黎卻笑望著顧瓔婠,“憐取眼前人,說得好啊,顧大小姐不如先學著憐取憐取眼前的本世子?”
“人以群分,不懂珍惜的男子,又能交到什麼真心待人的朋友呢?”顧瓔婠冷笑了一聲,拉著姚竹苓離開了。
見她們離開,蘇景黎笑睨了葉唯淵一眼,“你左臂被砍了那麼深一道傷口,差點就殘廢了,你拒絕姚竹苓,是怕她更擔心,絕對不是她說的那般無情之人,沒想到啊……”
葉唯淵自嘲地笑了笑,“沒想到什麼?”
蘇景黎自斟了一杯酒,長嘆道,“沒想到我們二皇子殿下,還是個性情中人呢……”
葉唯淵微一挑眉,“你口中的那個她,這些日子倒讓我刮目相看,連你這處處留情的風流公子都能絆得住,我也沒想到啊……”
“你還有想不到的?”蘇景黎古怪地笑著。
葉唯淵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可再怎麼說,顧家長女貌若無鹽,沒想到我們世子爺,還是個口味極重的人呢……”
蘇景黎半抬了眸子,“若非受喬喻所託,我怎麼會理他這個小表妹?更何況,你還不知道我嗎……”
“呵,年幼時偶遇的一個陌生女子,你連她姓名都不知,難道真要把京陵翻個底朝天?”葉唯淵揶揄道,“傳出去,世子爺這風流倜儻的好名聲可就毀了……”
蘇景黎扔下酒盞,裝作沒什麼的樣子,可心思卻有點亂。
四年前他十八歲,頭一次隨父王進京面聖,他和葉唯淵晚上出去逛花燈會,戴著白鬼半臉面具的他,碰上了一個和自己帶著一樣面具的女子。
那時的葉唯淵可不像現在這樣沉穩,故意激蘇景黎,“你敢親她嗎?你敢親,我就把父皇賞我的玄玉寶劍送給你。”
也是年輕氣盛,受不得激,蘇景黎大跨步走上前去,扳過那綠衣女子的身子,就親了一親,面具下的唇還露出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其實心裡早就撲通狂跳。
因為他對上綠衣女子那雙清澈的眼眸,就心神蕩漾,一顆心七上八下快要藏不住了似的,但他仍故作無所謂,“我親了你,我會負責的,你若是想嫁,我會娶你……”
“流氓……”就見那女子咬著櫻唇,大喘著氣,顫著聲大罵了一句。
葉唯淵趕緊拽著蘇景黎就跑遠了,“這京陵城裡的女子十有八九就是官家小姐,若真是哪個賴上了你,看你怎麼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