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穆辰畢竟是個小孩子，乍然看到這樣的場面不禁伸手抓緊了張茗揚的西裝外套。
看到兒子害怕，張茗揚下意識地抱緊他，眼神如刀。
“呵呵呵……”黃素妍笑得眼淚都掉了出來，把槍口慢慢對準沈疊，眼神陰狠毒辣，大聲道：“你奪走了我所有重要的東西，我要你生不如死！”
所有人心中一寒，皆警戒地看著黃素妍。
“有種你就打死我，反正我也早就不想活著了，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沈疊冷冷看著黃素妍，扯開嘴角道。
“你真是瘋了！”楊洛筠看了沈疊一眼，氣得全身都在發抖，身子前傾，卻怕引起注意，暗暗咒道。
“你不怕死？也對，你怎麼會怕死呢？在三年前，你就該死了，你怎麼還會回來！”
“回來？”沈疊臉上帶著一抹苦笑，喃喃道：“是啊，我為什麼要回來呢？”
“別廢話了！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奪走你最重要的東西，讓你也體會體會至親至愛的人離開你身邊是什麼感受！”
黃素妍身上的癲狂和茫然彷彿瞬間消失，單手握住手槍，槍口突然轉向另一個方向，對準張穆辰，“啪嗒”一聲，扣下扳機！
“砰！”
“不要！”
“穆辰！”
眼前是一大片紅色，沈疊腦海裡空白一片，眼睛像蒙上了一層霧，邁出去的腿痠軟無力，整個身體像無根的落葉一般跌落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或許是過了許久，沈疊的心裡已經沒有了任何時間概念。
“小疊，穆辰沒事，穆辰沒事，你張開眼睛看一看。”清潤的聲音傳了過來。
沈疊抬起頭，望向張茗揚帶著心疼的眼睛，喃喃道：“不是穆辰，不是穆辰……”
……那是誰？
紅色的血跡，掉落在地上的槍殼……
小小的身體在血泊旁站著，面色肅穆，身上卻毫發無損。
“快打120，子彈打中了腹部，血控制不住，再這樣下去，情況不妙……”
陸驍滿手鮮血，沈疊順著他的聲音，看向面色蒼白的楊洛筠。
楊洛筠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左手按住了不斷流血的傷口，朝她扯出了笑容，想要站起來向她走過去，卻踉蹌了幾步。
三年前，他傷害了自己的孩子，三年後，他又怎麼會讓穆辰出事？
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不能再讓她再體會一次當年的心情！
眼前一片片發黑，終於支撐不住，高大的身體重重地往地上跌。
陸驍趕緊走過去，抵住他的身體，這一次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眼神有些複雜。
救護車個警車的聲音由遠及近，救護車上，沈疊愣愣地看著那個躺在車上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的男人，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他還是沒有變，就算是閉著眼睛，眉眼之間還是擁有讓所有女人都為之瘋狂的帥氣，肩膀很寬，卻削瘦不少。
腦海裡浮現出他滿身獻血朝著她笑的場景，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子彈擦傷腹動脈，患者需要大量輸血，你們誰是家屬？”
“我是！”沈疊猛然回神，擦幹眼淚。
“我……是他的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