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紫菱垂頭,一臉嚴肅,冷若冰霜,緩緩靠近床榻,視線帶上了一縷不虞,美目微寒,泛著點點涼意。
“你的道歉,我不會接受。”顧紫菱睨向顧雨柔,吐字清晰,清脆,顧雨柔雙眸晶亮,眸底流轉著一抹狠色,妒忌,覆著一層幽芒,她看得分明,看得一清二楚。
顯然,顧雨柔退後一步,只是由於被逼上了梁山,迫不得已,顧雨柔敷衍了她,並非誠心誠意道歉。
然而,虛情假意的道歉,她不需要。
再且,若非冷奕辰及時到了,見勢不妙,扯了她一把,令她倖免於難,撿回了一條命,她差點命歸西天了。
當時,柏油路寬敞,平坦,沒多少人,暖陽當空,一片亮色傾瀉,視野廣闊,她上班,不急不躁,走在一側,理該安全,沒有危險,可顧雨柔開車,飛奔,疾馳而來,不管不顧,撞向了她。
顯然,顧雨柔是真想要她香消玉殞了。
顧紫菱眸色凜冽,搭上手,單手撐著床沿,使上勁,往前一推,沉聲道,“是時候了,你該入獄了!”
話音一落後,三兩個警察上前,抓緊推車,朝門口走,顧雨柔見狀,心頭一湧而上的希望漸趨覆滅,臉頰嬌媚,美豔,由白色繃帶一圈圈纏繞,神色呆滯,怔愣,透著些許絕望,頹靡色澤。
毀了,全毀了,她一生全毀了。顧雨柔不斷哭泣,哀嚎,動彈不得,躺在床上,任憑警察帶走她。
到了門口,望見夏嵐,忽而,顧雨柔一雙鳳目晶亮,亮起了一點期翼,希望,“出了一場車禍,我受了重傷,全身都疼,動不了,因此,我不能入獄,坐牢。媽,你該瞭然,清楚,不管怎樣,你要幫我,幫幫我……”
昔日,惹上了一些麻煩,禍端,她一時解決不了,憂心忡忡,怏怏不樂,夏嵐知道了,會幫她一把,替她解決。
此事,也不該例外。
顧雨柔昂首,睫毛卷翹,沾滿了溼意,淚珠剔透,浸染了雙頰,她語氣懇求,低微,蘊含著期待。
“小柔,我幫不了你,尚且,我自顧不暇,自身難保。”卑躬屈膝,求了情,一番討好,奈何顧紫菱不入套,當機立斷,沒有一點商量餘地,沒有一點躊躇,不念一點情分,她實在沒了主意,沒轍了。
其實,此刻,望著顧雨柔,她寒了心,面上平添了一絲失望,她一直疼愛,寵溺顧雨柔,百般呵護,溫柔相待,不會令顧雨柔受委屈,受傷害。
縱然,犯了錯,犯了罪,罪行昭昭,需要嚴懲,其後,她稍作沉吟,肯抗下一切,撐起一片天空,替顧雨柔擋風遮雨,遮擋霜雪,只為給了她一份寧靜,安詳。
但是,轉瞬間,顧雨柔為了撇清關係,與她劃清界限,推卸責任,不假思索,顧雨柔輕而易舉,說了謊,理所應當一般,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將一切罪行推給了她。
為了自己,顧雨柔要她入深淵,受盡折騰,嚐盡折磨,然而,顧雨柔裝作睡著了,至始至終不言不語,袖手旁觀,沒有為她求情,幫一幫她……
真寒心,夏嵐嘆息了一聲。
“沒用!”聽言,顧雨柔變了臉色,收起了柔弱,有些不耐,嫌棄,“媽,你幫不了我,可真沒用?!”
沒人能幫她了,她註定要入獄了。
顧雨柔失落,悲傷,整個人絕望了,彷彿是走在了黑暗裡,一直走,飄飄蕩蕩,卻看不見路的盡頭,望不見一點亮色,希翼泡影一般,輕輕一戳,幻滅了。
胸口悶悶的,顧雨柔面色多了一分癲狂,待在冰冷的牢房,不能出獄,束縛了自由,假以時日,她會瘋的!
夏嵐擰緊雙眉,垂眸,冷冷一掃顧雨柔,盡顯不悅,“閉嘴!別說了!”
“不!我偏要說,都怪你,怨你,你真是沒用……”顧雨柔不依她,刺刺不休,一直埋怨她。
“停了!你有完沒完?!”夏嵐生氣了,怒極了,高聲吼道。
不多久,帶上了夏嵐,推著顧雨柔,警察正氣凜然,井然有序,行雲流水一般不拖沓,邁著堅定,整齊的步子走出了醫院。
警笛聲響起,漸趨遠了,聽不見了,連同夏嵐與顧雨柔惡言惡語,罵罵咧咧都消散了,隱沒於沉寂的黑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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