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蹲下,沈文浩瞳眸一片烏黑,亮色全數隱沒,有一股怒氣縈繞在他清秀的眉宇間,嘴唇溫潤,點點笑意消散了。
其後,沈文浩眸光一冷,緩緩地伸出了手,鉗制著顧雨柔精緻的下巴,往上一抬,迫使她昂起頭,與他直視,故而,四目相交,視線撞在了一塊。
全身上下盤旋著一股股逼人寒氣,沈文浩不言不語,一聲不吭,盯緊了她,手上緩緩使上了勁。
他揉捏了她,直至她擰著秀眉,頗感不適,儘管面色依然精緻,卻透著些許蒼白,紅唇依然嬌嫩,卻失了血色,他方罷手。
怒目而視,沈文浩氣不打一處來。
顧雨柔瞳孔一縮,覆上了他手背,不斷地推搡他,承受著痛楚,他會出面,用手一拂,拂開了她,幫了顧紫菱,她顯得詫異,驚愕。
思緒複雜,紛亂,顧雨柔失落,悲傷,若是沒記錯,與他相見,相識,相戀,他一直溫柔待她,呵護著她,替她鳴不平,替她申冤屈,不讓她委屈,受欺負,可當前,他粗魯待她,推了她,傷了她。
與沈文浩相望,她美目睜著,直直望入了他眸底,一番捕捉,尋找,企圖找見一縷寵溺,疼惜,然而,她失敗了,他一臉氣憤,蹂躪了她下巴,不見一點溫柔。
沈文浩狠起來,果然絕情。
他一腔憤懣,身上冷氣直冒,眸色幽沉,蘊含著絲絲暴戾,顧雨柔見了,不安,忐忑,身子僵硬了,瑟瑟發抖,一團恐懼籠罩了她。
“我,我只是說了實話而已。”在周遭氛圍逐漸凝重,空氣靜止了,顧雨柔喘了一口氣,哆嗦著紅唇,開口道。
沈文浩鬆了一鬆手,減了力道,但沒放手,仍舊捏著她下巴。
夕陽西下,餘暉灑落,落入了顧雨柔晶亮的瞳仁裡,淚珠一串串,色澤晶瑩,透亮,甚是耀目。
然而,沈文浩熟若無睹。
“小柔,至始至終,騙了我的人,就只有你……”凝視著她,一字一頓,沈文浩出言道,她有意接近他,一再與他巧遇,引誘,勾搭了他,欺瞞了他,將他騙了,耍了,他每當一回想,便實在氣惱。
顧雨柔口裡的“實話”,或許是謊言,他不再信她了,也不敢信她了,出身名門,他一向有沈家撐腰,因而,他高傲,有一身傲氣,受不了欺瞞,哄騙。
若有人一點都不識趣,氣他,欺他,耍他,他會怒形於色,勃然大怒,使點手段,就要人付出慘重代價!
顧雨柔蠻橫,胡鬧了,碰巧,她撞在了他槍口上,既然她站在一側,冷眼旁觀,沒有出手幫他,救了他一命,有恩於他,因此,他不該再縱容她了。
而且,於她,他不需要客氣,手下留情了。
“當初,你與姐姐在一起,甜言蜜語,海誓山盟,許下了一生一世的諾言,篤信了會廝守白頭,不相背離,你全心全意,痴情於姐姐,但姐姐揹著你,偷情,貪歡,水性楊花,朱胎暗結。”
“姐姐寡廉鮮恥,遭人一再玷汙,蹂躪,不乾淨了,她騷,她賤,她不愛你!也實在配不上你?!而我就不同了,我一直深愛著你,鍾情於你,而且,我誠摯,真心實意待你。”
“故而,我騙了你,是在替你著想,是在幫你……你別怪我,別怨我了,就原諒我了,我們像以往一樣親熱,恩愛,甜甜蜜蜜,好不好?”
顧雨柔彷彿一臉坦然,真摯,語氣帶上了一分低柔,一口一聲道。
抓著沈文浩袖口,她輕輕地扯了扯。
“可笑,荒唐!”沈文浩拂了一拂衣袖,嗤笑一聲,沉著臉,直言,“你一直在胡扯,顛倒是非,羞辱,汙衊了小菱,甚至,你瞞了我,騙了我,耍了我,拆散了我與小菱,使我負了真情,失了摯愛,陷入懊惱,悔恨裡,試問,你倘若真愛我,為我著想,幫一幫我,又……何須如此?!”
沈文浩目不轉睛,面向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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