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怪人的笑聲遠遠超出了莫遙對於一個落魄之人發出笑聲的理解。
這種豪情萬丈的笑聲,似乎讓莫遙聽出了一點永遠也不會被萬物所拘泥住的豁達與自信。
這樣的笑聲,也不知道這個怪人是如何的心聲才能發出。
無拘無束,似乎這世俗之中,在沒有值得自己留戀的東西,而自己活著,只為了這一時之間的酒水,又或者是隻為了這幾聲發自肺腑的笑聲。
笑聲慢慢落下,這怪人的臉上又出現了一絲落寞,他一瞬間看向那寡婦老闆娘的眼神中居然出現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情緒,然後,這樣的情緒,也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可是一直盯著他看著的莫遙卻迅速的捕捉到了這樣的情況。
這個怪人慢慢的搖了搖頭,悲傷的情懷從心中不受約束的散發出來,就像剛才那樣灑脫的笑聲並不是他所發出來的一樣。
這悲傷,不了斷絕,好似那塵埃中的所有悲傷,都不可比擬一般。
他這悲傷,似乎在感慨,感慨這凡夫俗子的無知。
他嗟嘆,嗟嘆這紅塵名利的紛擾。
他唏噓,唏噓這生而不平的世道。
他扼腕,扼腕這善惡無報的無奈。
嘆息以過,怪人才漸漸地發覺,這小吃店中的客人已經所剩不多,僅僅剩下的兩桌人還都在一愣楞的看著自己。
而那寡婦老闆娘,更是對著自己怒目圓睜。小二則是啞口無言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而那唯一的廚子,則是左手拿著鏟勺,右手拿著菜刀,從廚房跑出來,站在小吃店的門口,兇狠的盯著這個怪人。他臉上的表情,出去兇狠,更多的則好像看到了這天下最不可思議的一幕一樣。
但是那怪人,卻也只是一怔之後,表現出了不以為意的態度。
他又喃喃自語道:“風花雪月這般好,良辰美景,暮暮朝朝,這個時候豈能沒有美酒助興?”
怪人說話之間,只覺得酒癮更甚。
忍不住的盯著寡婦老闆娘罵道:“臭娘們,莫要瞧不起人。好酒且先上來,伺候著大爺。”
話畢之後,這怪人也不猶豫,伸出手掌,自那腰間一摸,順利的從腰間摸出一個小小的紙包,然後瞧也不瞧的“咚”的一聲,扔向了寡婦老闆娘身旁的桌子上。
這一聲響,想來這紙包中的東西分量不輕。
那寡婦老闆娘皺著眉頭,正要開口重新辱罵,卻是一回頭,那小二搶先一步抓起紙包,三下五除二的就將那紙包撕了一個粉碎。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除去紙包之後,白花花的銀子,在小吃店那昏暗的燈光下熠熠生輝。奪人眼目。
寡婦老闆娘“啊”的驚叫了一聲,順勢便將小二手中的銀子奪了過來,然後放在眼前仔細的打量了包宿,這之後,緩緩的將銀子一絲一毫的放入懷中,此刻的寡婦老闆娘已經滿面紅光,再不見剛才的那般凶神惡煞。
方才語言刻薄,趾高氣昂的寡婦老闆娘頃刻之間,便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