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陽將下未下。
從早晨走到現在。
小小的馬車車廂已經擠滿了幾個人。
甚至,趕馬車的侏儒都將他整個身體縮排了車廂。
然後用僅有的一點麻布簾子將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
“噠噠噠……”的馬蹄終於踏上了官家的道路。
幾人用力在一起。莫遙經過了一天的休息,傷勢已經平穩了許多。
他們遠遠望去。前方一座絕不比益州城遜色的巨大城池出現在眼前。
披著最後一抹日色,他們的馬車在這寒冷的冬天顯的尤為蒼涼與寂寞。
萬里嚴寒,哪怕是沒有了山中的白雪,也依舊讓人感覺寒冷。
天上的驕陽,似乎在降落時,也用光了自己全部的能量,隨後化作一個空虛而蒼涼的灰白色。
莫遙暫且動不了。
但是莫遙手中有刀。
他已經不在平躺,而是背靠著簡易的車廂。
他的手中有刀,但並非是何琴琴的砍山刀。
因為,砍山刀已經插入刀鞘,正被何琴琴拿在手中。
而莫遙手中的刀是牛二的凡鐵飛刀。
一共三柄。
第一柄來自於那個少女贈送!
第二柄,來自於與那個少女的打賭。
而第三柄,則是他自己斬殺了牛二,從牛二手中繳獲而來。
他每一柄都看的很認真。
他的手還是蒼白的手。而他手中的刀卻是泛著寒光的刀。
白色,搭配著寒光,這不正是代表著死亡麼?
而死亡不也正如同現在的天邊,那一輪快要落下的太陽麼?
莫遙的眼睛從手中的飛刀上挪開。遙遙的看著越來越近的長安城。
他的眼睛中看出的也是孤寂與落寞。
難道這長安城中有什麼東西可以對莫遙有所牽絆?
然而並沒有。
這是莫遙第一次踏足長安城。
但是,莫遙的眼神就在隨著馬車穿過厚厚的城牆時,變的不在寂寞和空虛。
他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他很想看到的人。
而且,何琴琴也看到了這個人。
一瞬間,何琴琴的臉色蒼白如同莫遙一般。
而莫遙是因為失血過多,何琴琴卻因為,她看到了一個她此刻並不想看到的人。
古月白!
崑崙派的古月白!
他就在剛進去城門的路旁。
他好似知道莫遙一定會在這個世界進去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