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一輛普通的馬車咕嚕咕嚕地行在官道上,傅九離著一身淺色長裙,一手吃著糖炒栗子,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身旁的男子。
他一身黑色長袍,五官俊朗,單是靜坐在那裡,就讓人不可忽視。
“慕雲瀾,你不用趕回邊關?”傅九離赤著腳坐在柔軟的毯子上,睜著明亮的眼睛奇怪地問道。
慕雲瀾將她嘴邊的殘漬擦掉,把她抱在懷裡,讓她坐在他腿上,道:“我陪你幾日,趕得及。”
“哦!”傅九離應了一聲,然後笑著把一顆栗子放進慕雲瀾嘴裡,感嘆道:“沒想到我竟然隨你走了,真不可思議。”
慕雲瀾張口,吃栗子的時候,嘴唇不小心碰到了她纖細的手指。慕雲瀾一時起了調戲之意,便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傅九離的指尖,動作十分輕佻。
傅九離如觸電一般地把手給縮回來,水汪汪的眼神控訴般地看著他:“流氓。”
被喊流氓的慕雲瀾毫不介意,只斜斜地看著她:“你都願意跟我走了,還擔心被我揩油?你就不是不怕哪天被我生吞入腹了?還有,你現在可坐在我腿上呢!”慕雲瀾臉皮本來就厚,又在軍營中混跡多年,學了不少葷段子,對於調戲傅九離,得心應手。
傅九離本來沒覺有什麼,聽慕雲瀾這麼一說,如坐針氈,不自在地扭來扭去。
“傅九離,你別亂動。不然等會我就不客氣了。”慕雲瀾淡淡警告道,目光灼熱地看著傅九離。他把腦袋擱在傅九離的肩膀上,許久才舒了口氣。他不是柳下惠,若是傅九離在他懷裡這麼動來動去,他還沒點反應,那他就不是男人了。
傅九離怯怯地看著她,然後又往口裡塞了一顆栗子,吃得腮幫子鼓鼓地。
“我們要去燕陽城。我把你留在燕陽城,好不好?”
燕陽城在啟國西北方向,是一座繁華的邊關城市。
“好。”傅九離飛快地應下。
“邊關的環境比較艱苦,你可能會受點委屈。嗯?怕不怕?”慕雲瀾把腦袋搭在她肩膀上,只覺她整個人都柔弱得要命,根本不敢用一點力。
“不怕。”傅九離頭搖得跟波浪鼓似地,她低頭想了一會,然後展顏道:“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都不怕。”
“不過,我走了兩天了,也不知道我爹孃怎樣了?”傅九離憂愁著小臉道。
慕雲瀾低頭看懷裡的女子,她面若皎月,雪膚嫩滑。即使不施粉黛,也美得令人驚嘆。她不笑的時候,楚楚可憐,笑起來之時,眉眼彎彎,眼眸裡含著一泓春水。
如今她憂愁著一張臉,慕雲瀾別提有多心疼了。
“我已經讓人把信送去傅府了。”
慕雲瀾他們是在那天淩晨離開的京城。出了傅府之後,慕雲瀾把傅九離帶到定王府的一個別苑,收拾了必要的行李以後,便在淩晨出了城。遠離了京城,他們才由馬換成了一輛普通的馬車,繞遠道離開。如今是離開的第三天,傅府的人,想追也追不上了。
“我娘肯定很生氣。”傅九離託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後悔嗎?”慕雲瀾問道。
傅九離看向馬車外面矗立在道路兩旁的柏樹,搖了搖頭:“不後悔。那天在桂香樓門口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如果你停下的話,我一定跟你走。”
“嗯,你大街上跟別的男子隨便摟摟抱抱。”慕雲瀾陳述事實。
“哪裡是別的男子。”傅九離糾正,卻看到慕雲瀾的神色變得極為難看,眼睛危險地眯起。傅九離一抖,連忙解釋道:“我差點被馬車撞到,是夏公子救了我,我腳被扭到了,所以才…”聲音怯怯。
“嗯。”慕雲瀾閉上眼睛,深呼吸,才把心底的嫉妒給壓了下去。那日他太過憤怒,差點就走了。出了城門,他又後悔了。他想聽一聽她解釋為什麼要與他人定親,哪怕那會使他痛苦。所以他又折返回來了,並且在半夜翻進了她的閨房。沒想到,最後竟然把她給帶走了。想想真後怕,如果那天他就那麼走了,或許,他們以後可能再無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