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郭崢,江箐茹的感覺是極為複雜的。曾經他與姐姐站在一塊,簡直是一對璧人。當年他說非姐姐不娶,她也深信不疑,結果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就這麼退了親事,現在江箐茹真的是恨死他了。
郭崢一上場就看到江箐茹等人,待他投完箭,他亦走到了江箐茹旁邊,想要與她說話。結果江箐茹拽著傅九離的手就走了,喬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與江箐羽一道跟了上去,離開了人群。
“什麼人嘛!”走遠了,江箐茹憤怒地踢了旁邊的石頭一腳,一下子踢出去好遠。
“四表姐,別氣了。為這種人氣不值。”傅九離安慰道。郭崢此人她也見過幾此,給人的感覺溫文儒雅,對大表姐也極好。但是,結果卻出人意料。
江箐羽也出聲道:“是啊,四妹。你要是真的氣不過,我可以去打他一頓,順便為大姐出出氣。”雖然江箐茹覺得齊國公此人比郭崢人好許多,但是對於郭家的行為,她也是不齒的。
“算了。畢竟剛開始也是我們家的錯。”氣歸氣,江箐茹還是明理的。是他們理虧。
“江四姑娘,我有話與你說。能不能給我一刻鐘的時間。”是郭崢的聲音,他竟然跟了上來。
江箐茹氣不打一處來,回頭,細看卻突然發覺郭崢並不如他想得那麼意氣風發,反而有些頹靡。
事實上,郭崢這段時間真的是極為頹廢。未婚妻落水被人救起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的時候他並不在京城,沒想到一回來他發現已經被父親退了親事。他氣憤地找父親理論,他父親卻認為他頑固不化,把他軟禁起來。再後來,齊國公請求賜婚,他好好的未婚妻就這樣成了別人的了。他知道父親早就不滿和安國公府的婚事了,這事正好讓他把兩家的親事給退了。如今事成定局,他對江箐宛,只有愧疚,可是他已不能再去找她。
“說吧,我聽著!”江箐茹雙手叉腰,翻著白眼道。
“這…”郭崢看了看旁邊的幾人。
“你不說我就走了!”江箐茹不耐煩,就想離開。
“勞煩江四小姐替郭二與江大小姐道聲對不起,是我郭二對不起她。”郭崢聲音緩緩,有幾分嘶啞,他繼續道:“郭二所為非君子所為,希望江大小姐能夠忘了郭二。”
“我大表姐已經是未來的齊國公夫人了,早就忘了郭二公子了,郭二公子不要太自作多情。”傅九離聽不下去了,出聲嗆道。
郭崢聽了,微闔眼眸,狀似痛苦。江箐茹見了,冷冷道:“郭二公子既做出如此之勢,又何必假裝情深。”
郭崢喉頭哽住,最終沉默。沒什麼好說的了。
見他沉默不語,江箐茹也沒有耐心與他耗下去,毫不猶豫地走了。
“其實,我覺得郭二公子其實挺可憐的。”待走遠了,江箐羽摸著下巴,回頭看了不遠處站得挺直的郭崢。
“嗯嗯,我也覺得他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仔細回想他的表情,傅九離也覺得三表姐說得有道理。
“郭太師一直不滿郭府與安國公府這門婚事?萬一是郭太師私自決定的也不一定。畢竟那幾人郭二公子並不在京城。”喬意推測道。
“你們竟然同情他?”江箐茹氣憤地看著倒戈的姐妹們。
傅九離嘻嘻一笑,然後解釋道:“就是覺得他看起來有點可憐。”
“好了,不提他了。”江箐羽忙轉移話題:“我們去找二哥吧。”
正這時,長公主攜著寧駙馬緩緩而來,旁邊是清寧郡主和一個少女。他們身後,跟著一大群侍女。
長公主年齡將近四十,卻一點兒不像生過兩個孩子的人,反而像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那般窈窕,肌膚也是滑嫩跟豆腐似的。她著一身絳紫色繡蓮花鳳尾裙,頭上帶著金色的步搖,額前貼著花鈿,看起來高貴典雅。
旁邊的駙馬樣貌平凡,著一身月白袍,渾身透露出儒雅的氣質。
“參加長公主,參加駙馬!”所過之處,皆是一大片行禮之聲。
“都起身吧!”長公主笑得一臉柔和:“今日看見你們這些年輕的姑娘在這裡,本宮也頓時覺得自己年輕了好幾歲。”
“哪裡,嬸嬸一點都不老,美得跟個年輕姑娘的。”有人掩嘴誇道,傅九離看去,是長公主旁邊那個穿水綠長裙的少女。她叫長公主嬸嬸,又喜綠衣,那應當是永安候家的安平縣主林芝雪了。
“就你嘴甜。”長公主伸出纖纖長指,輕輕地了下林芝雪嬌嫩的臉蛋,臉上漾著很受用的笑容。
“母親,安平嘴甜又不是一兩日了,那小嘴巴,天天跟抹了蜜似的。”清寧郡主在一旁附和著笑,受到了安平縣主一個嗔怪的眼神。
幾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傅九離看著長公主仿如年輕女子的容貌,不得不贊嘆長公主實在保養得好。長公主比她母親大了好幾歲,但那面容看起來比她母親還要年輕上幾歲。
長公主一來,宴席馬上就要開始。
湖邊柳樹清風,長公主於花園中設晏,長公主坐和駙馬坐在最上首,韓世子和清寧郡主分坐兩旁,男女相對而坐。
隨著宴席的開始,訓練有素的侍女們將一盤盤瓜果呈了上來,新鮮的時令鮮果讓人垂涎欲滴。隨後,吃食,美酒也被呈上來。其中,傅九離尤愛那些弄成各種花瓣形狀的點心。這些點心都是由宮裡的禦廚做出來的,精緻程度與傅九離家裡的當然不可比,所以點心一上來,傅九離就開始了吃吃吃。
隨著長公主響亮的擊掌聲,身著粉色的霓裳舞衣蒙著面紗的舞姬有序地走了進來,在絲竹弦樂中翩翩起舞。
琴聲空靈悅耳,舞姬們身段柔軟,裙裾飛揚,舞姿曼妙,隨著身體的擺動,身上的鈴鐺發在清脆的聲音。
傅九離一邊嚼著紅豆酥,一邊對旁邊的喬意說道:“真不愧是公主府的舞姬,跳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