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萬躺在床上刷著附近的人,酒店地處繁華商業地段,寫字樓很多,因此各類公司也很多。三萬希望能從附近的人裡找到一根救命稻草。傻子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那為什麼三萬還要繼續這麼做呢?
從銀行貸款失敗之後,三萬沒有片刻遲疑,立刻轉身,開始走上了融資的道路。從網際網路平臺到實體中介機構,從知名的龍頭企業到不知名的小公司,從債權融資到股權融資再到眾籌融資,三萬見過許許多多的人,打過許許多多的電話,發過許許多多條簡訊,可以說三萬能想到的辦法已經全部都想到了並且都做過了。可還是沒有結果,甚至連線近成功的一瞬間都沒有感受到。
這天晚上,三萬用附近的人來找融資公司,就相當於一個百病纏身的患者拜訪無數名醫之後還是不得良藥。在將死之前,把自己最後生的希望拜託給了行走江湖的赤腳庸醫。不論庸醫給的是什麼藥,哪怕是毒藥也會一飲而盡,不會片刻猶豫。因為這是為了活下去的最後一絲努力了。
有些人常常把創業者比做懸崖峭壁上走鋼絲的人,要麼選擇咬著牙走下去,要麼選擇跳下去。如今走到這個份兒上,三萬正在猶豫要不要放棄,要不要跳下去。
三萬是個從來都不信命的人,讀書的時候不信,家庭困境的時候不信,自己身受挫折的時候更不會信命。三萬常常用“與天鬥,與地鬥,與命運鬥,其樂無窮”來勉勵自己。這一次也是一樣,三萬猶豫之後,還是選擇咬著牙繼續走下去!
和大家想的一樣,在附近的人裡,除了賣服務的、賣産品的還有就是搞高利貸的。三萬新增了幾個做高利貸的微信,詢問了一下利息和貸款金額。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敢貸給三萬五百萬,他就真的敢要!
這時,有個附近酒吧的賣酒女新增了三萬的微信,一頓聊騷之後開始勾引三萬到酒吧喝酒。三萬思考之後,回答拒絕道:“今晚有人陪了,改天吧。”
一個人孤單地躺在床上煩躁地思考著。對於趙經理的努力,三萬也不抱太大希望了,不過三萬還是默默地祈禱著有奇跡的發生。之前三萬為了撇開趙經理已經和男助理有了桌下約定,這次重新拉回趙經理,他提出事成之後少拿三個點對於重慶公司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優勢和說服力可言。換句話說,趙經理被三萬耍了,三萬被男助理架空了。
躺在床上的三萬正在一籌莫展之際眼睛突然瞟到了窗外,三萬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和父親“隔空喊話”了。三萬立刻起身把煙掐滅,開啟窗戶,一陣熱浪滾滾襲來。此時的天上濃雲密佈,沒有月光,更看不到星星。
“父親,讓您失望了。我沒有做好事情,家裡的錢也被我抖落光了了。之後該怎麼走,我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有這麼多的欺騙和險惡呢?”三萬靜靜地望著家的方向,心裡默默說道。
三萬看著黑夜裡的雲發現,有的雲朵正在慢慢地相互交融,一起飄蕩;有的雲朵逐漸脫離實體,形單影只;有的雲朵散了之後又在其他地方出現;有的雲朵散了就不再回來了……
“對不起,我不應該埋怨這個世界,世界本該如此,就像人生本該酸甜苦辣和喜怒哀樂一樣。是我沒做好,是我考慮不周,是我做事沖動了。我努力改正,我繼續努力!請相信我,父親。”三萬好像頓悟了一些道理似的。
第二天上午,三萬沒有等趙經理的電話就趕往了機場,這個已經被固定的劇本是唱不出什麼新調調了。當三萬正在候機時,趙經理打來了電話,說道:“兄弟,那個你是真的不能接受做評估報告嗎?”
“哥們兒,別鬧了。咱有這個錢自己分著花了不好嗎?偏要白白送給別人四十萬嗎?這個專案到底能不能做,是不是賺錢的專案,你比我還清楚!這就不是做評估報告的事兒!”三萬在電話裡吼道。
“好好好好!我知道了!那兄弟這樣吧!我這裡資源還多得很,我立刻幫你找其他公司!反正你就是不找有前期費用的公司,對吧?”趙經理問道。
“哥們兒,不是說不能有前期費用,關鍵是什麼費用!就像你來,機票住宿吃喝拉撒我都管了!我二話不說!但是一家公司連基本的評估風險的能力都沒有,那他還搞什麼投資公司!多半是騙子公司!”三萬在候機廳裡大喊了起來。
“好的!我知道了,兄弟!你別著急,我立刻就給你找,找到之後立刻發給你!好吧?”趙經理說道。
“好,趙經理,我也不廢話了,只要你能找到合適的,事成之後,我會以個人名義給你二十萬!等影院開業之後,我再給你三十萬!到時你來找我,吃喝玩樂隨你怎麼折騰!”三萬一臉嚴肅地說道。
“行!有兄弟這話我就放心了!我現在就找人給你聯系!等我好訊息吧!”趙經理信誓旦旦地說道。
“好!等你訊息!”三萬回答。
掛了趙經理的電話,三萬立刻給楊總發了資訊:“姐,我真的拿不出這麼多錢,所以如果沒有別的辦法的話,以後找機會再合作吧!另外您抽空把之前的一萬塊的清單總結一下,剩餘的錢給我打回來!有勞了。”
一坐上飛機,空乘人員在廣播裡說道要抵達的目的地a市。三萬聽到後,情不自禁地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一臉茫然的樣子。
來重慶時,三萬表現得興奮、愉悅和開心!離開重慶時,之前的心情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落魄、無奈還有挫敗,三萬真的不知道回去該怎麼面對所有人,包括一筒。
從機場出來,一筒恰巧趕來,三萬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上一言不發。一筒看出三萬的心情,安慰道:“沒事兒,咱繼續找其他公司就好了!”
一筒的關心開啟了三萬的話匣子,他深吸一口氣,大聲罵道:“這群gnyd,就不怕遭雷劈麼?這種喪良心的錢也敢要!”
“唉……誰說不是呢。對了,這輛車的租金今天就到了,咱打算怎麼辦?”一筒挑了一個很棒的時機告訴三萬一個很棒的訊息。
三萬伸了伸懶腰,說道:“車沒了還怎麼辦事兒,最近也沒有重要人來考察,先換輛便宜的車開吧。”
“好的,那我們現在就去租車行吧,你也看看選什麼車。”一筒笑著說道。
每次三萬壓力巨大的時候,他總是面無表情,一臉嚴肅地思考問題,而身旁的一筒總是掛著笑容,時常講個笑話,說個趣事兒。起初三萬覺得一筒只是神經大條,甚至還一度埋怨一筒不能沉下心來想辦法,可後來發現一筒其實是“不食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