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那隻小青鳥除了成為蘇琬熙固定餵食的物件外,還是她打聽蘇家各房情報的小探子,讓她可以即時知道他們的動向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因為有人在旁邊,她不方便跟小青鳥說話,只是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而後拉著弟弟的手,指著另一邊街道,“辰曦,爹孃跟小弟從南大街回來了。”
被逼著一起出來迎接二房的蘇晚晴橫了她一眼,“你又知道是南大街了,你不知道從東大街回來才順路嗎?”
“哼,我就是知道!”蘇琬熙斜睞了了她一眼。
“大姑娘,二姑娘的感覺總是特別的靈,這點是大家都知道的。她既然說二爺是從南大街回來,就肯定是從南大街回來。”站在蘇晚晴身後,一名打扮妖嬈、身段柔美的女子掩著唇風情萬種的說著,“您說是吧,老爺?”
蘇晚晴怒氣湧上,沖上前去,顧不得場合,劈頭就罵那名女子,“賤人,要浪回去浪,大庭廣眾之下你這什麼樣子,你不要臉,我們蘇家還要臉!”
“老爺,您看大姑娘……”說著說著,那名女子的眼眶浮上一層薄薄的淚花,看起來楚楚可憐,惹人憐愛。
“晚晴,跟你如豔姨娘道歉。”蘇哲昌沉著臉怒瞪女兒。
“爹,我堂堂蘇府的嫡長女,你讓我跟一個下賤的妾道歉?”蘇晚晴瞪圓眼睛,滿臉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況且她不過是一個妾,有什麼資格出大門來接二叔?不要臉!”
“叫你道歉就道歉,囉嗦什麼!”蘇哲昌低聲怒喝,要不是現在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為了安撫自己的心頭好,他肯定給這不知所謂的女兒一巴掌。
“想都別想!”蘇晚晴是個倔強脾氣,說什麼也不肯道歉。
“老爺……”
“你看看你,都是你教的,我好好一個女兒被你教成這樣!”女兒毫不將他這個做父親的放在眼裡,蘇哲昌只能將所有怒氣發洩到站在一旁陰沉著臉的李氏身上。
“別忘了上樑不正下樑歪,你自己這個做爹的寵妾滅妻,有何資格說我未將女兒教好?”李氏也不甘示弱。
由下人扶著從裡頭出來的蘇老爺子跟蘇老夫人,一踏出大門就看到大房一家又吵吵鬧鬧不得安寧。
蘇老爺子氣得怒喝,“夠了,還嫌臉丟得不夠?你們一家要不要到大街上去吵?讓全京城的百姓看!”
“誰敢再多說一句,回頭就給我到佛堂抄經。”蘇老夫人也跟著祭出警告。
大房的人瞬間全垂著肩,互瞪對方一眼後不再出聲。
蘇琬熙冷眼睞了眼充滿怨懟之氣的大房一家,跟早已沒了當年神采的蘇老爺子。
當年載著走私貨物的那艘貨船中途被官兵攔查,大批官兵進入貨艙盤查,就在那些官兵快要查到存放在底艙的走私貨時,另一艘貨船率先被搜查出走私貨,所有官兵全調往那艘貨船,大伯父這才逃過一劫。
跑完那趟走私後,大伯父就不敢再動走私的心思,畢竟風險太大,萬一陰溝裡翻船,得不償失。
只不過這份安分在大伯父第二次出海回來後就變了,蘇琬熙精明的眼眸裡染著一抹鄙夷,落在那個叫如豔的姨娘身上。
不為什麼,只因為他帶了一個女人回來,那女人就是前世父親帶回來、跟李氏母女一起狼狽為奸的女人。
這一世她一樣進到蘇家,不過成為蘇哲昌的女人,對他們二房已經造成不了威脅。
三年前蘇哲昌那趟出海並未遇上如豔,而是第二趟出海回來後帶著她一起回來,從此將大房搞得烏煙瘴氣,正妻小妾上演爭寵大戲是常有的事。
如豔這個女人很有手段,不管任何男人,在她手中都是服服貼貼,她又是個愛享受的人,什麼東西都要最好的,然而好東西是銀子堆出來的,每個月公中發的月銀當然不夠用。
蘇哲昌極盡寵愛她,捨不得她受苦,可眼看自己的私房錢花得差不多,再沒有進帳就只能讓美人跟著他一起吃苦,這他可捨不得,於是又將腦筋動到利潤十分誘人的走私上頭,開始跟走私販子合作。
急需銀子博得美人笑的蘇哲昌,瞞著蘇老爺子開始暗中與走私販子勾結,利用蘇家的船載運違禁品多次出海成功脫手,賺取大筆的傭金和拆帳後的利潤。
只是夜路走多了,總是會遇到鬼,當蘇哲昌再次準備出海時,被官府抓到,人贓俱獲,不僅當場沒收所有船隻跟貨物,他也被關進牢裡。
蘇老爺子為了救蘇哲昌,搬空了庫房的銀子,賣掉無數的房産跟幾條賺錢的海路航運權,賠上一大筆錢,才把大兒子從牢裡撈出來,蘇家就此元氣大傷。
遭受這一重創,蘇家沒有倒下的原因,全是因為有二房新開發的那條商路,還有在國內外賣得火熱的蜂窩煤所帶來的利潤支撐,不過也沒有以前風光了,京城首富早已換人做。
當一支車隊浩浩蕩蕩出現在蘇琬熙面前時,她馬上收回所有心神,指著那支車隊,“辰曦,快看,是爹孃還有小弟回來了!”
蘇家眾人的眸光跟著蘇琬熙所指的方向望去,一隊幾乎看不到尾巴的車隊正朝著他們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