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光知曉母親的尾指被太子切斷後勃然大怒。
“他膽敢對母親如此!”
“他這是不把我放在眼裡,更不把母親放在眼裡!”
李令光在長公主榻前坐立不安,怨氣道:“自跟我成親後,他沒做過一件討母親歡心的事情,沒做過一件有益於公主府的事情,甚至都不肯在我身上花心思。”
“這樁親事還有什麼意思?”
長公主因失了過多的血,氣色十分不好,倚歪在榻上託著手說:“這一招棋是我下錯了,我認。”
長公主示意女兒附耳過來,“太子一直在暗地調查蕭歡卿和馮經綸。”
李令光不以為意,浮現一絲輕蔑的神色。
“那又怎樣,反正他永遠不會知道密詔的內容。”
太后一直信任男寵蕭歡卿,殊不知這個心腹早就被長公主收買了去。
所以長公主已知曉俞錚非太后親生一事。
只不過對於長公主來說,用這道籌碼的時機還沒來而已。
“本想著他若表現得好,就把秘密告訴他,用這個把柄拿捏太后、卓黨,登基後日子也能好過些。”
“可現在——”
李令光一拳砸在榻上。
“我恨不得看他陷在黨爭裡成為傀儡,以報我公主府受辱之仇。”
“敬和,你還不知蕭歡卿身份的厲害。”
長公主眉頭緊蹙,“他出身一個間諜組織,這個組織的頭目是個偽裝成巨賈的渤海國人,化名阿史都格。”
“這個阿史一直在高句麗、渤海國和九翎三國間往來。”
“主要竊取九翎的情報賣給渤海國和高句麗的國主。”
李令光還是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她只撇了下嘴,“那又怎樣,難道太子就能誣陷母親和太后通敵賣國了不成?”
“阿史都格與卓威和你舅舅常年往來。”
李令光聽罷,不敢相信地問:“難道舅舅和計相會通敵賣國?”
“不可能……舅舅和計相身居高位,坐擁上國,通敵賣國有何好處。”
長公主嘆氣,“即使他二人從未想過要通敵賣國,可跟一個細作有金錢權色的交易,太子可能放過他二人麼。”
通敵賣國之罪,向來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屆時賈氏、卓氏,全族男女老幼皆難逃連坐。
這是能斬草除根的把柄,太子得了去,豈能不大作文章。
李令光頓時有種大廈將傾的預感。
心想,賈家若都被誅乾淨了,太后和公主府這些年的經營也都付之東流。
“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
長公主的話將李令光從絕望中拉了回來。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我們重新落一子,即使之前損失慘重,起碼還有回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