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管大家閨秀什麼樣,小家碧玉什麼樣,她自己就是這個樣子。
當然俞珩也很吃這一套。
他要想請尊佛爺供在家裡,不哭不笑不說話,那他就不娶徐慕歡了。
他吃這一套並非覺得自己是慕歡的天和地,也不是因為一個有本事的美人兒在自己面前撒嬌就很優越。
他只是喜歡一個真的人,一個能表達出七情六慾的人。
慕歡的才情見識是小家碧玉不具備的,性格又是大家閨秀不可能有的,所以慕歡在他眼裡才是最特別的。
“眼圈兒鼻尖兒都哭紅了,順順氣,別哭壞咯。”
俞珩摩挲她的後背哄道。
哭了這一通兒,心裡著實好受不少。
她也收了眼淚,下床去投了個帕子洗把臉。
“見過女兒了嗎?自從得了你的訊息,我就再沒過去,心裡一直放不下她。”
“今年離宮裡的人雜,我是真擔心。”
她說著,坐回床上去,在床頭的螺鈿小櫃裡取了香脂膏子來擦。
提起女兒,俞珩嘆了口氣,說:“她看著倒還好,在碧霞宮裡養得白白淨淨的,什麼也不缺,都長成大姑娘了。”
“就是我看著窩心,不好受。”
“我聽說今年冬狩時要給她重新擇婿,也不知該喜該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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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
徐慕歡語氣遲疑,她很少在俞珩面前還欲言又止的。
“有什麼話跟我還不能講。”
俞珩攬過她的肩,笑著說。
“我去給她求了個籤,我怕自己在家卜卦不準,就偷偷跑去無相寺給她求了個籤。”
俞珩看她神情有點怪,是一種介乎於激動、自責又將信將疑的複雜表情,便追問道:“什麼結果?”
“籤文我鎖起來了,誰也沒給誰看,連阿元都不知道。”
“籤文是什麼呀?”
俞珩看她鋪墊這麼久有點怕了,追問道。
慕歡猶猶豫豫地,一句一句說:“玉影綽立侍丹墀,綻蕊宮花拂面枝。雉尾扇開朝日出,柘黃衫對梓童時。”
俞珩也愣了,心想這前三句講得都是侍奉帝王和君主。
柘黃衫也是帝王服制,至於梓童更指皇后。
怎麼會求出這樣一道籤來呢?
慕歡極小聲地說:“當日求籤,正值朝中有人提議送阿元去吐蕃,若說君主也就那贊普還挨點邊。”
“難道那真是她本該有的姻緣,被我阻斷了?”
俞珩不全信這些,他忙改口道:“一道籤而已,難道因為幾句話就讓女兒去和親。”
“若真是命該如此,你攔也攔不住,既然攔住了就不是。”
俞珩被這籤文搞得心煩意亂,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你也不要胡思亂想,再過陣子冬狩就開始了,咱們好好挑選,選個合她心意的,還管什麼籤不籤。”
他既這麼說,慕歡也不再深究,吹了燈兩人躺下。
雖然是兩床被,慕歡還是感覺到俞珩在搓腳,便問他,“你不是剛洗過,怎麼還癢,別是被蟲子咬了。”
“不是,凍瘡留下的病根兒,在大營裡時癢得都睡不著覺。”
慕歡聽罷一激靈坐起來,“快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