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歡也是直白地說給舒綰聽。
“宗璘深得陛下厚愛,從朔州時帳下效力,一直到從龍入京,他是陛下的信臣、寵臣。”
“為報陛下的知遇之恩,他也始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太后想要的,始終都是孤立陛下,從而讓外戚和效忠於她的權臣控制朝野內外。”
“現在用離間計無疑是最好的時機。”
徐慕歡的一番話與昨晚俞錚同自己講的幾乎相同,所以舒綰握住了她的手。
“這就是陛下今日讓我宣召你入宮的原因。”
“我們認識十幾年了,陛下與十三不止君臣之情,還有兄弟之義。”
舒綰說著,眼中竟蓄起淚來。
“我知道,當年茂時未能封爵反而被貶一事,令潛邸不少舊部覺得寒心。”
“可陛下要安撫英國公,又要經營遼東,這無疑是最兩全的決定。”
“茂時離京的前一夜,陛下密召他入宮送行,我也在場,那情景就像許多年前送他去寧遠郡上任一樣,我知道陛下的心從未變過,他是個長情的人。”
“現在矛頭指向了十三——”
舒綰因落淚不止,哽咽了一下。
“你不要擔憂。”
“不管面對怎樣的離間,陛下都不會更改對十三的信任。”
徐慕歡被舒綰這番話感動的涕泗橫流,但她也沒有昏了頭。
她必須要替俞珩把該說的話都說出來。
故忙起身,跪了下來,舒綰亦起身對著她蹲下身去。
徐慕歡用近乎虔誠的語氣說:“宗璘遇陛下時不過是微末之人,為小人佞臣所陷害,鬱郁不得志,陛下不嫌他卑鄙,以昭烈帝待忠武侯之禮,厚待之,恩遇之,他才能封妻廕子。”
“如今,他有機會受陛下驅馳,能夠鞍前馬後報知遇之恩。”
“不管是要他進,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或是要他退,榮華利祿有何不可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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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的能像李將軍那樣,對陛下哪怕還有微毫的用處,都不勝受恩感激。”
徐慕歡本想借著舒綰,將長寧王府的忠心轉達給俞錚,沒想到俞錚此時就在未央宮內,坐在耳房內,而且將徐慕歡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俞錚顯然對徐王妃的聰慧和警覺很滿意,但心中也有一絲的觸動。
她太謹慎了,小心翼翼到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俞錚也能理解。
俞珩已經是親王,封妻廕子,又加封了諸多顯赫官職,不管是利祿還是名望,都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次大破吐谷渾,再立新功,已到了賞無可賞的地步。
越是站在頂點的人,越怕跌落。
徐王妃在皇后突然召見下,能如此流暢地表達出長寧王府帶有戰戰兢兢的忠心,就意味著,這種情緒在他夫妻心裡夙夜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