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受卓氏、賈氏驅使賣命,就如肉鋪裡案前操刀的夥計,看似守著一案子的肉,不過是個看攤子的。
可光是銅礦、茶山這兩宗切來割去的肥肉,姓曹的夥計兩手就沾滿了油。
如今來了人,不叫擺這肉攤了,背後的老闆沒出來,先叫夥計暗著使一使絆子。
既是暗地裡,那就從身邊人下手。
王妃、郡主他們是不敢輕易動的,他兩夫妻這拋頭露面做買賣的,每日跟錢跟人打交道,倒處處有下絆子的落腳地。
也許先頭那投名狀都是假的,想他們既是連襟,那就連在一起,一同拖下水。
畢竟都不乾淨了才好辦事。
可徐慕和想都沒想就拒了翁氏,他們就惱了,想搞出讓他倆身敗名裂的大丑事來。
李繼嗣剪燭研磨,伺候徐慕和落筆成信。
二人用詞十分謹慎,每一句都斟酌再三,直到雞啼報曉方才完成,再用蠟戳封好。
“若是崔先生在就好了”
徐慕和感慨了一句,“倒不是不放心周凡的人品,是想著崔先生武藝高強,更保靠些。”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慕和心想他說得也有道理,古來謀事不乏百密無一疏者,然天數不定,萬事難成。
徐慕和夫婦給京中吏部的吳大人寄了密信後且需等上幾日,期間除了焦灼等候外,還要給秘密出發前往明州的一行人打點行裝,不再贅述。
倒是京中有了更新鮮的事兒。
是日,過了午時,本該散朝回家的程仁虎還是不見人影。
裴翠雲見識短,只一門兒擔憂程仁虎這老東西又犯舊毛病,恐怕到那些個樂坊酒肆中找小娘子取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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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叫丫鬟喊來小廝,剛要吩咐,人就回來了。
“你這是被誰打劫了?”
只見老程手裡的笏板也折了,帽翅、腰帶也拽歪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裴翠雲忙迎上去,叫丫鬟和小廝扶進去坐著。
她仔細一端詳,不僅如此,老程頭髮也散了幾縷,腮下蓄起來的鬍子都薅禿了。
“是哪個混賬犢子,敢光天白日襲擊朝廷命官,太沒王法了!”
老程擺了擺手,說:“別提了,今日朝上打起來了。”
裴翠雲眉頭皺地更深,袖管中反覆叉著兩手,一點兒也不信地看著程仁虎。
“朝堂上還能打架?誰這麼厲害,能把你一個武將給掏成這樣?”
程仁虎武藝雖不如俞珩、李翀高強,可有兩膀子力氣,當年在戰場上幾個人飛撲過來都按不住他。
就憑那些個肩手不能挑提,其中一大半走起路都顫顫巍巍的進士老爺們?
程仁虎喝下兩盞茶,說:“都吵了好幾日了,今日終於打起來了。”
“散朝後陛下一走,他們就動起手來,這幫人是真不斯文啊,那禮部侍郎跟吏部侍郎抱著摔將在地,滾成一團,簡直如兩小兒鬥毆。”
不知為何,從程仁虎嘴裡聽到‘不斯文’三個字,裴翠雲掩著嘴直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