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甜”,俞珩話裡有話,說:“心裡苦嘴也跟著苦,喝甜湯也甜不起來。”
慕歡也不像往常伶牙俐齒,馬上給自己辯出幾分理,只窩進他懷裡,竟輕啜起來。
“看你,我受了無端冤枉都沒哭,你倒哭了。”
俞珩摩挲著她的後背,語氣不自覺地更輕緩溫柔起來。
“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泣訴著,好像把這些日子悶在心裡的眼淚都一股腦地倒出來。
“我最怕那些三房四妾、爭風吃醋的事兒,幾歲上因姨娘不賢,被自己親爹丟下,不管不顧的。”
“我如今也不是青春正妙的小娘子了,捕著些風影自然要神傷的。”
“二爺若是非要怪我——”
“怪我善妒多疑、侍奉不勤,我也不敢委屈,任憑二爺什麼臉色,什麼訓斥的,妾受著就是了。”
聽她竟恭順地自稱‘妾’,又是‘訓斥’‘臉色’,俞珩簡直哭笑不得。
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徐慕歡的對手。
她就是有能耐把理都說成自己的,沒理也對三分。
俞珩怕她哭多了頭疼,也不管哄不哄的,替她搵淚,安撫道:“好了好了,誤會也解開了,這陣子我也沒少遷怒你身邊的丫頭,算是扯平了,這筆賬勾了。”
徐慕歡見好就收,忙收了啜泣。
“珩郎真是君子,能以德報怨。”
俞珩低笑起來,摟著她說:“這輩子能聽你小意溫柔地恭維我一回,多大委屈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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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愛慕歡的豐唇,拿指甲輕輕地刮擦著,像是在揉捏著花瓣兒。
“這話說的,我還少哄二爺了?”
慕歡一撇嘴兒,拂開他的手痠了一句。
“我辯不過你,沒準說錯一句話就惹惱了你,又不待見我。”
他不想廢話,只想‘日下胭脂雨上鮮’,故扣了她的手,順著她拿戴著玻璃種鐲子的纖腕一路親香到了耳邊,癢得慕歡又想笑又想躲。
她越躲,他越纏著。
直到像《生低答》裡唱的那段——和你把領釦松,衣頻寬,袖梢兒搵著牙兒苫,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
翻雲弄雨後,慕歡枕著俞珩的胳膊,擺弄自己一縷頭髮,那條她拿來裹發的絹正團成一卷兒,扔在枕邊。
“洗了澡再睡吧。”
俞珩眼也沒睜地說:“叫蛾翅添熱水吧。”
早春夜尤涼,慕歡一下坐了起來,兩人俱是一冷。
她抱著胳膊不無慍意地哼了一聲,說:“你說過的話難道都不作數了?”
兩人新婚之初慕歡面子矮,雲雨後不好意思叫丫頭進來伺候,俞珩便親口答應以後再不用她操持,十幾年來他也從未食言。
俞珩忙坐起來,攬她在懷裡安撫。
“我想著這幾日訓斥了房裡的丫頭,擔心她們怕我,你別多心,我去,我現在就去。”
照例,俞珩將下房裡上夜的丫頭叫起來準備熱水,浴房裡都準備好了,攆了她倆回去歇著,再叫徐慕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