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十分忙吧?”
吳涯本不想來,但她不來找徐慕歡又不知道該找誰商量。
“可忙呢,操持過年祭祖,帶著郡主進宮赴生日宴,準備小爺春闈一應事項,這些還都是小事呢,眼看著東府裡鷺姑娘要大婚,這才是頭等的大事。”
月薔掩嘴笑了下,道:“連王爺都說王妃像是掛了六國相印。”
吳涯乾笑了下,坐在瓊芳齋等徐慕歡來。
月薔看出吳涯定是有事,臉色難看不說,還一臉官司,連卻月給她上茶,她都沒聽見般地出神。
月薔剛想打發人去看看徐慕歡來了沒有,是不是有事兒絆住了腳,徐慕歡便進了來。
“娘子雅量,我被瑣事絆住了,來遲一步。”
見吳涯面有戚色,徐慕歡忙斂了笑容,示意月薔等人都退下,留她二人細細說來。
吳涯未語淚先流,邊用帕子拭淚邊說道:“我哥怕是要出事。”
“吳大人不是陪著太子在江西嗎?”
徐慕歡聽罷心裡一緊,忙問道,“可是出了什麼意外?”
吳涯搖頭,繼續說:“前幾日我母親派人來曹家接我家去,說有要事商量,竟是我老家的一個表兄多佔了三畝地,今年春又到了重丈量土地的時候,被官差查了出來,可他犯了罪要罰要關都罷,偏偏被臺諫院盯上了,參了我哥一本,非得說我哥約束親屬不利,縱親欺壓百姓,這麼大的罪名。”
也不是吳涯大驚小怪,三畝地聽著雖不多,可自從均田律頒佈後朝廷對耕地分配管理得十分嚴格。
公府都能因為佔地被查抄,一個吏部官員的親屬多佔地很可能被連帶受罪。
“若我哥真是縱親犯罪也就罷了,可那表兄素少往來,我哥又往江西去了,屬實冤枉。”
“參你哥的是誰?可有過節,如果純粹是私仇洩憤那倒好辦,而且既是未涉案也不怕查,我三妹夫是臺諫院的,會幫忙盯著這件案子是否秉公辦理,而且薛翎的二哥薛朗不是在刑部麼。”
吳涯半晌沒說話,面目驚憂愁懼,答道:“參我哥的是梁衡梁大人,與江曳是同鄉好友,昨天我去江家想見薛娘子,經她的關係與梁大人當面陳情,可她避而未見。”
吳涯一把握住了徐慕歡的手。
“你說是不是江家還在氣映霞的事情,故意利用這件事想、想害我哥。”
“怎麼會呢,江曳不是跟你哥一起去了江西麼,你是不是太緊張胡思亂想了?”
徐慕歡雖嘴上這樣說,但心裡也不敢篤定就不是江曳設計的。
“徐娘子,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讓王爺從中問問吧,若真是江家記恨,我們賠罪,可也不能用這事兒冤枉好人啊。”
吳涯就差給徐慕歡跪下了。
“你快別這樣”,慕歡盡力安撫她,勸道:“等宗璘回來,我就跟他說這件事。”
其實朝中的事,連吳涯都知道了,俞珩能不知道麼,他若想插手不用徐慕歡說也會插手,可是為撫吳涯的驚魂,只能先這麼說。
雖有敷衍之嫌,卻是權宜之計。
好勸歹勸,徐慕歡才將吳涯送走,已過了飯點兒,怪不得她都餓得心慌了。
一進屋,誰想俞珩正在烹茶,坐著等她呢。
“人送走了?”
“走了”
“你答應她什麼了?”
徐慕歡脫了襖子搭在衣架上,搖頭說:“怎麼可能,我什麼時候應過誰的情兒,讓你為難了。”
她心裡倒覺得對不住吳涯,畢竟是親如姊妹的好友。
“清官難斷家務事,陛下得多為難呀,本來火耗的事情就夠聖上操心的。”
慕歡看了眼俞珩,又問“到底是不是江曳呀?”
“是”
俞珩肯定的回答道,毫無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