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越是口若懸河地說這些話,符雁鸞越是洫脈逆行,卓威可是年紀能做她父親的人。
她竟伸手給了母親一耳光。
“你死吧,為了什麼氣節、什麼貞烈,現在就一頭碰死吧!”
符雁鸞永遠記得母親捂著被打紅的臉頰,眼含恨意地朝她吼時的樣子。
“你一頭碰死容易,我們也都活不長久了,都死在這掖廷裡,只剩你弟弟被施以宮刑去做太監!”
“好不容易太后覺得你還有點子用處,你還不知好歹起來。”
“都沒指望你就滿意了!”
後來,符雁鸞也說不好她是死了還是沒死。
她確實沒有一頭碰死在掖廷,以保全她的氣節,還接受了太后的邀請,用了兩年時間去學跳舞、唱歌之類,學會如何取悅男人,討好男人,然後在她十三歲那年被送給卓威做了妾。
妾只是好聽的說法,不如喚作家伎。
但她也死了,至少國公府的貴女阿鸞是死了。
這副軀殼裡只住著一個賤胚子,那驕傲、清高的靈魂早就去了。
那天,卓威派轎子來接符雁鸞去廣寒雲宮赴局侍宴,他在那兒設局宴請門客、同僚和好友,眾人聽說卓威最近納了一房妾室是沒落的世家女,自要見識一番國公府養出來的女兒是個什麼風采。
她便像一個器物、玩意兒,被卓威喜滋滋地‘拿出去’展示展示
“賣花——”
“好看的茉莉、玉蘭、水仙,快來買花——”
她坐在一顫一顫的轎子裡,聽見外頭有少女的叫賣聲。
符雁鸞掀開窗簾望了眼,想起幾年前她還在婦好祠女學讀書時,與俞明鸞曾經辯過‘女子能不能拋頭露面行商’。
從前她說女子行商是不合禮法、不守婦德的事情。
如今她出賣的是她自己。
“素約小腰身,不奈傷春。疏梅影下晚妝新,嫋嫋娉娉何樣似,一縷輕雲”
符雁鸞被領進去時歌姬正奏琵琶,唱豔曲。
卓威朝她招手,符雁鸞便蓮步輕挪翩翩而去,跪坐在卓威身邊、懷中,頷首淺笑問安。
卓威已酒酣興高,浪蕩地摘下雁鸞的斗篷拋向對席的賓客,那緋紅的斗篷便像一方蓋頭,遮住了一張油膩的臉,油膩臉的主人正摟著一個歌姬欲行苟且。
“愛妾快舞上一曲,現現你的小腰身!”
卓威說著去掐她的腰。
雁鸞心覺噁心,卻只敢藉口癢稍稍一躲,反倒盡顯羞澀,奉命起身跳舞去了。
可憐卿本金玉質,終陷落在泥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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