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年歲相仿的兩個人,竟然叫出兩個輩分來。
阿元也笑了,露出兩個大大的酒窩來,“我這舅舅年歲是小了點。”
張惠通想起自己還欠徐文嗣一個人情,不好拒絕恩人,故並無遲疑,吩咐了丫鬟說:“那副春日嬉樂圖就讓給這位姑娘,我們另選一副別的。”
“多謝姑娘。”
張惠通怯怯地還禮,再無別話,放下帷帽便離去了。
“舅舅——”
張惠通都走遠不見人影了,徐文嗣還朝著人家去的方向愣神,阿元扯了扯他的袖子喚了聲。
“舅舅,非禮勿視,你不能這樣盯著人家姑娘看。”
阿元到底情竇未開,用手遮著口,小聲提醒徐文嗣。
“我、我只是目送她而已。”
徐文嗣造了個大紅臉,連同耳朵根兒、脖子根兒都跟著紅起來。
……
從博畫齋出來登車後的張惠通一直抱著那裝畫的盒子,背靠在車廂上,一副怏怏的神色發呆。
“姑娘?”
婢女雙兒小聲喚了句,見張惠通一雙明眸似漾著水般,秀眉微蹙,猜不透她為何突然愁容滿面。
“姑娘可是心疼那副畫?要不叫車馬轉回去,咱們多賠些銀子不讓給他,也不是不行。”
“不——”
張惠通回過神,又別過臉去忍住了噙著的淚。
“內位郎君就是雨夜搭救母親的徐郎君,我讓給他是還他人情,份屬應該,千萬別回去。”
‘怪不得姑娘讓的如此侃快’雙兒心想著點了點頭。
“那姑娘怎麼不高興了?”
張惠通垂眸看了眼懷裡裝畫的盒子,暗暗地嘆了口氣。
她其實對訂了親的林公子並無感情。
最後一次與林遙見面時張惠通才六歲,如今林遙什麼模樣,是何性情,與她投不投緣,竟一概不知。
只是兩家父親同朝為官,又曾是同科,長輩們便說他倆是門當戶對,親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而且自定親後也一年多了,林遙從未登門找藉口探她,連張惠通病了,他也沒送過什麼慰禮來聊表體貼。
就連張夫人都偶爾埋怨兩句林遙不懂情趣。
定了親的兩家走動頻繁些也不礙禮數,外人看著也不會說三道四。
張惠通也猜過,恐怕林遙也是難違父母之命才不得不應下親事,所以對她並不掛念。
方才在畫齋時,張惠通忽覺自己已對徐郎君芳心暗動,又聯想起自己早已訂了親,不久將嫁為人婦,這才傷感起來。
她又怕雙兒亂猜,回稟給母親,便哄她說:“我是擔心再找不到比春日嬉樂圖更好的。”
“姑娘別擔心,好畫有的是,不差這一幅。”
張惠通再不言語,望向窗紗外熱鬧的街市,想起一句詩來‘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可即使她沒有定親,張夫人也是瞧不上徐文嗣的。
張惠通心想‘他們倆真是無緣又無分,何必再自尋煩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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