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月底的一天,舒綰突然召徐慕歡入宮。
她以為是舒綰被選太子妃的事情纏的煩了,想叫她去解悶兒。
然令舒綰焦頭爛額的事兒要比選太子妃還棘手。
在未央宮,舒綰屏退左右,甚至她一貫信得過的晝暖和露冷也不例外。
“這是什麼呀?”
內殿只剩她二人後,慕歡見舒綰掌心託著一個白色的小瓷瓶,便問道。
舒綰神色嚴肅的說:“這是落胎藥。”
“娘娘從哪得的?”
聽罷心裡咯噔一下。
宮裡的女人都以有胎為喜,太醫院向來鑽研保胎,落胎藥可不常見。
“昨天長公主來給我請安,是她親手交給我的。”
舒綰提起長公主三個字都會頭疼。
“長公主說,這藥是從宮外頭偷偷買進來的,買藥的是一個伺候謹妃的小太監,人已經被她押起來了。”
徐慕歡心裡一驚,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賈明淑不得俞錚喜歡怎麼可能有孕呢?
就算陛下臨幸了她,賈明淑為何要墮胎呢?
除非她一個後宮妃嬪未受皇帝寵幸就懷了孩子。
“後宮怎麼可能混進其他男人。”
這可是宮禁之地,一個男人能堂而皇之的進來,還與謹妃私通有了孩子,這根本不可能。
舒綰面色也很難看,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如實的告訴了徐慕歡。
“長公主拷問了關押的小太監,他說內個男人是太后的一個……近侍,早些年太后總召他去講書解悶兒,後來長公主給太后進獻了其他近侍,就不怎麼召見他了,但這個人會推拿,太后兩個多月前頭疼病犯了,太醫院沒開藥方,只說針灸推拿為佳,太后就又想起這個近侍來,讓他日夜在寧壽宮伺候,隨時給太后推拿,舒緩頭痛。”
“內會子謹妃確實也在寧壽宮伺候過。”
舒綰說的磕磕巴巴的,實在是因為她身為兒媳知道太后養面首有些難為情,且這個男寵竟然還跟太后的侄女搞到了一起去。
“她說自己為了避嫌,不想去太后跟前戳穿賈明淑,畢竟近侍是她送進宮的。”
徐慕歡聽罷腦子裡就想起一句話——脫光了拉磨,轉圈丟人。
舒綰也知道亂,可是先不管太后養男寵,長公主給親媽獻男寵,太后侄女搞男寵,她就想知道賈明淑懷孕這事兒怎麼解決最體面。
“這可怎麼辦呀,如何處置她是好。”
舒綰是真急了,語氣裡都帶著無奈,旁人活一輩子也未必能見到這麼混亂的事兒。
“綰姐姐,這事兒您不能管。”
舒綰一愣,心想‘她是中宮皇后,妃嬪做了禍亂宮闈的事情,難道不該她過問嗎?’
“賈明淑失節是一方面,還有另一方面得考慮。”
見舒綰還是不懂,慕歡提醒道:“賈明淑和賈煜都是賈家氏族的女子,姑姑賈明淑禍亂宮闈,出了這樣的有失名節的事兒,賈煜必受牽連,她甚至沒資格再去競選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