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東府裡俞璋的孝還沒過,西府也不好大張旗鼓的辦滿月酒,但不耽誤成群的人來長寧府看孩子。
一些關係近的親戚、朋友來也罷,可那些盼著走關係,藉機套近乎的遠親、半生不熟的人也接踵而來,徐慕歡應付的心神俱疲。
人家打著看孩子的名義來,慕歡也不敢怠慢,可憐她整日披紅掛綠的像廟堂裡的佛爺,端坐在那被人看來看去,還得面帶笑容,無奈她剛出了月子就要遭這份罪。
“這孩子叫什麼?”
“明螳,小名兒叫二螂。”
“喲,這名字取的特別,還是個厲害的螳螂。”
這個二舅奶奶慕歡也不認得,是太妃內邊的親戚,還帶著她的侄媳婦、兒媳、孫女等等一大堆女眷一塊來,擠的偌大的靖熹齋都擁擠起來。
“滿月內天正好趕上芒種,俗語說芒種日、螳螂生,王爺就給取了這個名兒。”
提起俞珩,二舅奶奶忙問道:“怎麼沒見王爺影子呀,我這個舅奶奶來了,他還不趕緊出來請安。”
見太妃看了眼她,徐慕歡忙答道:“哦,王爺公務忙,除了到婆婆這請安,我都抓不見他的影子。”
其實俞珩是躲了出去,就怕這些遠親裡有像萬娘子那種來找他走關係的。
故明螳滿月前後他就日日躲出去,要麼就是躲在內書房,除了至交親友一概不見。
“我呀,要見他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二舅奶奶開始露出她的本來面目了。
“我這侄兒,就是美霖的郎君”,她指了下隨同來的侄媳婦,說:“他可是個秀才,前一陣兒有個大商號裡的大掌櫃相中了他,開出好高的價錢請他去做賬房先生,我尋思那可不行,他一個秀才怎麼能去做生意呢,我便做主說,到珩哥兒門下當個門客,或者讓珩哥兒給找個秘書郎之類的官做做,才是正經。”
慕歡聽罷心裡暗想‘還秘書郎,她以為吏部是她家開的,朝廷是她家二門,想進就進。’
而且二舅奶奶的侄媳婦看著得有四十好幾,她侄兒指定是考了半輩子都沒能考中舉人,如今快五十了,考不上洩了氣,就惦記著這個發達的親戚。
“親戚裡道的,怎麼能委屈在門下呢。”
慕歡勉強笑著說:“不如在家開個私塾做先生,教書育人還體面,將來桃李天下,我們王爺也跟著沾光不是。”
畢竟是太妃的親戚,慕歡在婆婆面前怎麼也得給面子。
“當孩子王有什麼前途,咱們珩哥兒這麼出息,成了封疆大吏、一品大員,讓他父子爺們都跟著珩哥兒幹。”
她這口氣嚇得太妃喝茶都嗆了一下。
來一個不夠,還得解決他們家祖孫三輩兒。
“要不這樣吧,橋南莊還缺一個管事,不如請大哥過去幫忙?”
慕歡也留個心眼兒,這橋南莊是太妃嫁進王府時帶來的嫁妝,反正是太妃的遠房親戚,要禍害也可著太妃禍害。
“這……”
二舅奶奶和她侄媳婦似乎不太滿意,兩人面面相覷。
本來還盼著得個官做做,居然給發配到莊上去,連王府裡的管事都沒撈著。
“二舅奶奶,這橋南莊啊是個好地方,大哥識文斷字還能幫著管管帳目,這也是替王爺分擔呀。”
慕歡誇了兩句好話,盼他見好就收,這個位置還是慕歡硬塞的,舅奶奶要是不滿意也沒其他的。
好在明螳突然地大哭攪亂了局面,月薔趕緊把孩子抱了過來給徐慕歡哄。
“肯定是該吃奶了,奶孃還說早上哥兒吃的少,讓早點抱過去。”
月薔機靈的給徐慕歡找脫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