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禮幾乎不登王府的門,她嫌見這個拜那個的麻煩,規矩還多,故都是慕歡去肖家串門。
今日非請她來,徐慕禮倒意外的很。
因沒有外人,徐慕歡在瓊芳齋的地炕上歪著,面前的小几上擺了七八種乾果和鮮果,她挑著吃。
結香奉茶後便落了簾子,闔了門,留她姊妹二人說話。
“慕宜呢?”
“去曹家吳大娘子那串門了,我嫌天冷,懶得動彈,車馬又顛簸,便讓月薔她們陪著去了。”
“是你上回說要給她說親的吳娘子嗎?”
慕歡點了點頭,“想必吳娘子內個親戚也來串門,所以請了她去相看。”
“你不愛動倒讓我跟著去呀,好把把關。”
慕歡笑起來,說:“自己的妹妹你還不瞭解,她從小就犟,一腦子怪主意,自己相不中咱們說什麼也白扯,她若是看中了,八頭牛也拉不回來。”
“那倒也是”,徐慕禮想起母親信裡說的嘆了口氣。
“內個趙媒婆現在見了咱家人都躲著走,恐咱家請她給慕宜說親,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慕歡笑著心想‘這個趙媒婆給徐家三個姑娘都說過親,一個都沒說成,要砸早就砸了。’
“大姐來信了嗎?”
自徐慕和離京也有一個月了,算算日子也該有音信傳來。
“沒有,今兒請你來有別的事兒,前幾日細水縣縣令的娘子楊氏是不是去找過你?”
徐慕禮正在剝蠶豆,她抬眸瞟了眼慕歡。
“你訊息可真靈通,姐夫不愧是掌內衛司的人。”
內衛司裡有專司情報的機構)
說起她,慕禮哼笑了一聲,“剛出了年她就來走關係,她男人才當了幾年的縣令就動歪腦筋,勾結監工貪了修繕西川八家女學的幾千兩銀子,這不是年後吏部要考績,一個謀他位置的人聯名西川數位學政奏了他一本,他怕了,想把事兒壓下去。”
徐慕禮越說越是哭笑不得。
“這兩口子也不是聰明人,後門居然走到肖浩然頭上,這不是自投羅網麼。”
“我也沒理她,攆她走了。”
“這事兒還真有人給辦了!”
徐慕禮聽罷一驚。
“誰敢?西川的女學是受過朝廷褒獎的,如今除了和興源等數家商號資助外每年朝廷還往下撥銀子。”
“聯名的奏摺還過了府尹的手,若是事兒就這麼壓下去,豈不是助長了這股風氣,西川女學就成了一塊肥肉。”
“還真有人不知輕重。”
徐慕歡冷笑了下,“走的吏部侍郎柳大人的門路,有人帶楊氏去拜見了佟秀照。”
佟秀照——徐慕禮當然知道她,她夫君是吏部的,親爹是諫臺的。
沒有懂行的引薦怕是拜廟門拜不了這麼準。
“楊氏來找你的事兒肖郎君不知道吧?”
徐慕禮搖頭,“楊氏登門時很謹慎,只賣了舊情沒提錢,且一口咬死是別人誣陷,想讓浩然引薦,私下稟明冤情,若他真是被誣陷,徹查案子時必還他公道,何必鬼祟行事。”
“告訴浩然無非生氣一場,我還以為她求路無門就回去了。”
就徐慕禮所知,這個楊氏和她夫家沒什麼門路,不然也不會冒失的求到舊上司的頭上。
徐慕歡一挑眉,說:“前幾天吳家辦百歲宴,我去赴宴時見到了佟氏,她戴了一套好生扎眼的珍珠頭面,那珍珠也在我這走過一圈兒。”
“珍珠的大小、成色是市面上絕對買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