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是三品徵西將軍了,不會輕易有危險的。”
俞珩還是繼續勸慕歡放寬心。
“就算是安王,不也在戰場上掛彩?那還是皇上的親弟弟,你不過是臣子,除了我心疼,誰還心疼你。”
俞家還在孝中,守孝期間即使夫妻也要避諱親暱。
故俞珩只抬手,用指腹壓平慕歡蹙起的眉心。
“放心,為你我也得保護好我自己。”
徐慕歡看著眼前人,知道自己長吁短嘆改變不了什麼。
文死諫,武死戰,從俞珩踏上軍功立業這條路開始,就意味著會有無數危險。
短短几年他能從一個從七品綠衣郎成為紫衣金綬的三品大員,自然要付出比文官高出幾倍的代價。
“悔教夫婿覓封侯”,王右軍的詩果然不假。
……
不只俞家,裴翠雲也在為程仁虎要去西域的事情鬧心。
她聽說自己丈夫被加封為徵西的搜粟將軍眉頭皺的緊緊地。
“我如今是想明白了,你升多大的官兒日後我都不會高興!”
這幾日朝廷給的封賞到了,裴翠雲正在歸置家裡新添的金銀財寶,怕遭來賊,屋裡連盞燈都沒點。
說這話時裴翠雲的臉拉得老長。
“你看看人家孫、薄、吳、江四位將軍,同樣是立了功業,被分去四個郡做郡守,又體面又安全,李將軍還督管修建城防,你呢?簡直是後孃養的,單單被撇出來,發配去西域繼續打仗。”
“平素都說你是安王爺的財路將軍,你也給王爺幹了不少事,為什麼不幫你說說話呢?”
裴翠雲把東西跪下藏好後,起身說:“你是沒什麼墨水,當不了郡守,讓咱們回獻陽當個縣令也行啊,好歹衣錦還鄉啊。”
“你懂什麼。”
側臥在床上,翹著腿的程仁虎抹了把上唇的鬍子,覺得裴翠雲頭髮長見識短。
“你懂你懂!懂你奶奶個旋兒!”
程仁虎被罵了後,嘆了口氣,拉著裴翠雲說悄悄話。
“你聽聽這封號,搜粟將軍。”
黑暗中,夫妻倆四隻眼睛對視著,一個滿目玄機,一個懵懵懂懂。
“啥意思?搜什麼的將軍?”
“粟!”
程仁虎看她把財寶都藏好了,點了燈,在自己掌心,用手指寫給裴翠雲看。
“我請教過相公,粟就是糧食的意思。”
軍中管糧錢向裡都是好差事,這麼一解釋,裴翠雲眼睛一亮。
“意思就是不用去打仗,後頭拿錢買糧就行?”
程仁虎撅了下嘴,心裡暗合計‘如果全靠買,還用帶個搜字麼,但如實告訴裴翠雲,她肯定又得磨磨叨叨。’
裴翠雲雖然沒讀過書,但是心眼兒可不少。
在程仁虎猶豫的工夫,起身邊鋪床邊說:“你這個財路將軍算是當個沒完,以前裝成馬賊去搶七王爺派來的商隊,現在又奉旨搜粟。”
“不說別的,至少官升了,餉銀多了不是。”
程仁虎敲了敲床鋪,挑眉說道。
他們家的金銀財寶都藏在床底下的地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