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二姐信上說芝蘭姐姐成婚了。”
徐慕禮拿到信後先看了一遍,開心的跑去丘山堂報喜。
徐慕和手裡活兒沒停的聽著慕禮在那裡讀書信。
“郎君薄氏,名嵐字淩河,西南人士,本耕讀之家,任朔州六品都尉官,性淳樸仁厚,浩然與之初見亦相投……”
徐慕禮讀到此處停頓下來,“看來肖家哥哥去給主婚了呢。”
正讀信,月芙匆忙進來說:“姑娘,剛才我出門買東西,聽說馬掌櫃吊死了!”
馬家經營一家小鋪面,主要做些刺繡的活計,平日單子多時便收歇外頭娘子們做的活計。
徐慕和也幫他家幹過活,這三個月來的所做活計的銀子還沒結清,約摸得有十多兩。
所以一聽月芙的訊息,徐慕和心裡咯噔一下。
“因為什麼?怎麼就想不開了?”
月芙也知道馬家欠她們銀子,忙回道:“我聽人說是馬掌櫃被騙了,客人捲了一批貨跑路,只寫了張賬單子和欠條,這不是過去幾個月了,承諾的欠款還沒送來。”
“馬家派了夥計去催賬,發現這人早就被原來的東家攆出去,原主家根本不認賬,如今下落不清,馬掌櫃外頭欠著好多錢,就等著這批貨的幾百兩銀子去結清。”
“被欠了錢的人聯名寫訴狀去衙門告了馬掌櫃,出去尋人的夥計回來又說沒找到,馬掌櫃一氣之下就想不開上吊了。”
大家聽罷無不唏噓。
“可他還欠著咱們銀子呢。”
徐慕和搖頭嘆了口氣。
“罷了,他都吊死了,咱們何必再去逼他家人呢,若是真能拿出這幾百兩,也不至於走上絕路,日後馬掌櫃的兒子有了錢咱們再去要吧。”
“他一心供兒子讀書,花了大價錢給兒子脫了商籍,如今也只是個秀才,哪裡會做生意,我看咱們的銀子算是瞎了。”
也別怪月芙生氣,畢竟是十兩銀子,而且徐慕和費盡心力,日夜操勞地忙活了三個月,就這麼打水漂她心裡也不好受。
可是慕和也幹不出喪禮期間登門要債的事情。
“也算是相交一場,要不你去祭拜一下吧。”
佟夫人勸道,“若看他們家艱難,買不起棺材裝裹,也幫一把。”
徐慕和點頭,放了手裡活計,領著丫頭月芙月蓉,趕著馬車往馬家去了。
這幾日,要債的已經將馬家團團圍住。
若不是看他家還在喪中,恐怕就要綁了馬公子去公堂上討公道,要他父債子償。
徐慕和穿了一身素,躲著那些癱坐在門口要債的進去,只一個老管家在門口哭。
馬公子披麻戴孝的在棺材前燒紙,竟一個像樣的靈堂都沒錢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