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吩咐,惠靈將王府四所別苑的管事婆子領進議事的相宜院。
瓊芳齋是暖塢,天涼時多在那議事,相宜院挨著一大片的湖,水邊多涼風,天熱了便挪到這議事。
因那湖上種著成片的荷花和蓮,慕歡便從蘇東坡的詩‘淡妝濃抹總相宜’裡取了相宜二字,又在院中養了幾缸魚,迴廊邊種滿了翠竹相掩。
“柳滿家的,恣意園一個月要消耗多少銀錢來打理?人力物力都算上?”慕歡歪在榻上搖扇問道。
恣意園是四所別苑裡最大的,人物耗費的也最多。
“大概十五兩銀”,聽著可是好大的一筆錢,柳滿家的陪笑道:“王妃也別怨怪,那園子不小,原來二爺在那讀書時蓋了不少書齋館舍,光丫鬟小廝月銀最少得七八兩,隔月就要打理一次花草林木,捱到了冬日又添了炭錢,每月一均攤,得個十五兩銀。”
“算上廚房的消耗嗎?”
惠靈追問,柳滿家的訕笑搖頭,她怕聽著多,故意沒說一干人等吃飯的耗費。
“除了春風,其他可是都空著?”
月薔打聽到徐文嗣就安置在春風別苑,那裡離他的學館最近。
“都空著,而且北麓、寄雨兩所別苑雖不如恣意園花銷大,也在十兩銀上下,也不算上廚房。”惠靈回道。
“西府能宿客的院落可多?”
慕歡本來還擔心惠靈剛過來,這個問題她答不上來,虧她做足了準備。
答道:“院子三五個,房子十多間,富富有餘呢,遠的就不說了,這兩三年以來,凡是府上的客,都留宿在府內,未曾安置在別苑裡。”
她接了結香奉來的茶,“而且除了恣意園離王府近些,最遠的北麓要車馬一日才能到,在京郊山裡,每年都去不上一次,即使有客,安置那樣遠也不禮貌。”
“若是想把這些別苑租出去,你們覺得可會有人租?”
那些個婆子媳婦面面相覷。
慕歡又說:“像北麓那樣偏遠還有旅人借宿?”
一個媳婦答道:“確實有的,北麓雖偏,可夏日是避暑的好去處,每年五月一過就有不少人在山中游玩,偶爾要留宿也只敢讓他們宿在下房裡,還有進京路過的旅人就更多了。”
“既是如此,除了春風,另三所別苑自下月起收拾出來向外租,得來的租金我這裡扣除一應耗費的銀錢外都歸你們。”
慕歡這樣一說,這些婆子媳婦臉上盡是喜色,“王妃若是當真,我們一定打理的極好,得了錢也好每年孝敬王府些。”
果然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秦婆子,你也不用羨慕,從下月起,春風苑伺候公子的下人月例按照澈哥兒房裡的標準來,你們要伺候好了。”
秦婆子嘴都咧開了,“老奴一定盡心,回去就叮囑教育那班小子們。”
“不要你們孝敬,只提三點要求,如被我查出來沒做到,立刻攆出去,別怪我不留情面。”
慕歡掌家開始這個夜叉的名頭就上下皆知,所以她這樣一板起臉孔,婆子媳婦們都仔細的聽。
“第一,別苑雖租出去,下房要留上一兩間,方便無錢留宿的旅人,不能驅走;第二,別苑勢必要招買新人,增加採辦,皆由王府調派,若發現你們誰私下裡使錢增減人、物,立刻攆出去;三則,租給誰,能不能租要經由王府定奪,若敢欺瞞,我就送他去見官。”
“惠靈”,徐慕歡吩咐道:“從下月起,你帶著馬、李、趙、劉四個嬤嬤和她們手底下的大丫頭監管別苑外租情況,出了事我只找你說話。”
“王妃,劉嬤嬤昨晚跟我說,辛夷家裡給她定了親事,下半年就出去了,今天還沒倒開空跟您講。”
“著誰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