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婆子攔了一個問,“哥兒可在屋子裡?”
“在呢,在教翠娥下棋。”
“教一個婢女下什麼棋!”明鷺心急脫口而出。
那女使掩嘴笑了下,“那可是我家公子心尖尖上的,前些日子買進府,拿她比廣寒雲宮的雲雀兒呢,如今正得意,昨兒二公子屋裡的崔小娘還請她過去吃茶呢。”
明鷺心裡雷打般的震驚,心灰意冷的扭頭回去,心中負氣。
想起那日在剪燭小院外他對自己說的,“我竟從未見過你這般的女兒,得你一個,天仙都不想”,扭頭就跟別的女子卿卿我我。
這計果真是奏效,打齊王府回來明鷺就冷著臉,聽馬婆子說回房後伏在床上哭了好大一氣,把前些日子寫的詩啊詞啊都撕得粉碎燒了。
慕歡聽青蘿過來回話心裡也放心了不少,若是真嫁過去,汪崇華隔三差五折騰她,她就得回來折騰自己,消停不了。
“娘子,武清吟還在柴房關著呢”,月薔提醒著
“她可知錯了?”
“這會子沒力氣了,把帕子拿出來也不罵了,解了繩子就癱在地上好一會兒。”
慕歡正換衣裳,這會子俞珩回來,也該擺飯了,就吩咐月薔道:“找兩個婆子給她拖回去,告訴邱姑姑令她禁足一月,再鬧再加一個月,除了正常吃喝,額外要的燕窩茶點一樣不許給。”
她沒想在東府立威,那邊的妖精倒是想過來給她一個下馬威,她到底看看誰的石頭硬,誰能磕過誰!
她這正室娘子若是被她一個小娘欺負住,她徐慕歡跟她姓武。
武清吟被拖回東府時明鷺正與程尋意用晚飯,馬婆子一邊學一邊解氣的撇嘴。
“她如今是再沒膽子鬧了,關她時候她裝昏倒,那邊沒給面子,從廚房取了半桶泔水兜頭澆了,這會子回來一身的惡臭。”
“母親,二嬸嬸怎麼這麼厲害,不怕二叔休了她嗎?”明鷺想著她白天訓人時的樣子,真嚇人。
“你二嬸嬸膝下一個兒子,為你祖父守過孝,從你叔叔還在朔州做官就嫁做夫人,一路扶持遷升大官了,這都是功勞,怎麼會休了她,自古糟糠之妻不下堂。”
程尋意藉著這機會教育明鷺道:“姐兒,女子嫁人,所謂情投意合可不是終日廝磨,男女之歡長也不過三年五載就轉淡,以色侍人終不長久,可若互相扶助,體諒上進,守財持家相夫教子,讓郎君愛重這才是好的。”
程尋意感慨自己一身的本事都浪費在俞璋這一個廢人身上。
“京中夫人都嫉妒歆慕你二嬸嬸,不只是她夫君做了王爺高官,而是你二叔敬她愛她,現在你看誰還拿她生得好,長的媚來說嘴,那是因為她在朔州那樣苦寒之處一過就是十年,多賢惠的婦人也未必能比她做的要好,不只靠姿色籠絡住夫君,這才堵住眾人的嘴,你祖母也肯把王府交給她。”
“我不想讓你嫁給俞瑞不只是齊王府人口複雜”,程氏撫著明鷺的背,“他就不是個上進的,你二叔當年是探花郎,文武兼備一身能耐,就算去朔州也都打拼回京,俞瑞行嗎?”
“他只靠家裡的老錢過日子,食老父配娘嬭,京中清閒公子做派,憑著臉好看只愛風花雪月,不得長輩喜歡自己也沒志氣,與這樣的男人託付終身有什麼意思。”
“女兒明白了”,明鷺起身拜道。
“你明日去西府親自與二嬸嬸賠禮,往後你的親事還要靠她,她在京中交際走動多。”
程尋意總算鬆了口氣,她也沒什麼盼頭,只剩明鷺牽腸掛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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