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關，商路重構。"于闐代表展開的羊皮地圖上，星砂礦脈被醒目地畫上紅叉。柳如煙忽然起身，錦袍掃過張謙的袖口，壓低聲音道："北境的馴鹿商路若繞道沙海，運輸時間會增加十五日——別告訴我你忘了，去年冬至你在我江南商會庫房偷藏的那車雪緞？"
張謙心中一動。那車來自北境的雪緞，是納蘭雪為他準備的生日禮物，卻因商路封鎖不得不暫存柳如煙處。此刻她提起此事，既是提醒商路時效的重要性，也是暗指兩人之間無需多言的默契。"所以需要雙線並行。"他指尖輕點地圖上的樓蘭標記，"用蜃砂構建空中商道，同時讓納蘭部落的馴鹿隊攜帶冰魄符文迷惑暗蝕契約。"
納蘭雪的冰稜權杖在地圖上劃出銀白軌跡，北境特有的冰魄符文與張謙的沙礫手鍊產生共鳴："我親自帶領馴鹿隊走地面商路，就像第一卷中穿越塔克拉瑪干沙漠時那樣。"她忽然轉頭望向柳如煙，"柳掌櫃的江南船隊，是否願意借我們幾艘改裝過的破冰船？"
柳如煙挑眉，琉璃杯重重落在桌上："北境聖女開口，我哪敢拒絕？不過——"她的目光掃過張謙，"船可以借，雪緞的倉儲費，張商主打算何時結？"
殿內的氣氛因這句帶刺的調笑而稍顯輕鬆。蘇璃的情報鏡終於穿透遮眼法，將老者錢袋中的齒輪碎片影像投射在穹頂。葉清瑤的治癒秘術隨之籠罩全場，第一卷中在敦煌習得的佛印之力化作金箔，貼在每片碎片上。
"這些碎片的共鳴頻率，"葉清瑤的聲音傳來，"與柳掌櫃袖口的蜃樓玉珏完全一致——看來某位商會代表，早就與鐵刃商盟有了牽扯。"
柳如煙的臉色微變，隨即釋然地笑了。她抬起手腕，露出內側的五芒星刺青——那是第一卷末在樓蘭，她與張謙共同對抗齒輪領主時，為表決心留下的契約印記。"看來葉姑娘對我的行蹤很關心。"她指尖劃過刺青，"不過比起暗線，我更喜歡明碼標價的合作——比如現在，我願以江南商會的名義，支援張商主成為聯盟盟主。"
議事廳內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疏勒老者的玉板"噹啷"落地，他終於按捺不住，齒輪咒文從袖口溢位："你們以為憑几句花言巧語就能掌控聯盟？"他的身體開始機械化變形，正是第一卷中齒輪傀儡的特徵，"鐵刃商盟的齒輪，早已嵌入絲綢之路的每一寸土地！"
納蘭雪的冰稜權杖率先砸向地面，北境寒霜瞬間凍結老者的機械手臂："在北境冰原，齒輪再堅硬，也抵不過百年不化的寒冰。"她望向張謙，眼中是第一卷中共同對抗冰原妖獸時的堅定，"就像當年我們在雪狼谷背靠背戰鬥那樣，這次也讓他們見識一下，共生商盟的力量。"
張謙點頭，沙礫手鍊與柳如煙的青銅算盤吊墜同時發光。他忽然想起第一卷中在龜茲城，柳如煙為保護他的商魂，不惜用自己的契約之力硬接暗蝕契約的場景。此刻她站在對立面卻又暗中支援的複雜態度，正如她商魂具象化中的"利"與"信"，看似矛盾，卻又和諧共生。
"動手！"他一聲令下，蘇璃的靈木藤蔓纏住所有齒輪碎片，葉清瑤的佛印之力開始淨化；納蘭雪的冰稜權杖劃出冰牢，困住正在機械化的疏勒老者；柳如煙則突然貼近張謙，琉璃杯中的葡萄酒化作火焰，燒燬了老者試圖啟動的齒輪機關。
"別誤會，我只是不想讓聯盟大會毀了我的琉璃生意。"她低聲道，溫熱的呼吸拂過張謙耳畔，"而且——"她指尖劃過他手腕的沙礫手鍊，"某些人欠我的倉儲費，還沒算清楚呢。"
張謙失笑，忽然發現柳如煙的錦袍下，正露出一角與他相同的五芒星內襯——那是第一卷中他們共同製作的契約護符。原來在不知不覺間，這個亦敵亦友的女子，早已將自己的命運與他的商途，緊緊繫在了一起。
疏勒老者的機械手臂在寒霜中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齒輪關節處迸濺出紫黑色火花。柳如煙的火焰鞭影緊隨其後，赤金纏枝紋錦袍在火光中獵獵作響——這招融合了第一卷中在龜茲城習得的風暴契約之力，火焰竟呈現出沙礫般的流動質感。
"張商主，接住！"納蘭雪突然甩來冰稜權杖，北境特有的馴鹿號角聲隨之響起。張謙本能地伸手握住，權杖頂端的冰魄核心與他手腕的沙礫手鍊產生共振，商魂之力如虎添翼。這種無需言語的默契，源自第一卷中在塔克拉瑪干沙漠被沙暴圍困時，兩人背靠背廝殺三天三夜的生死情誼。
葉清瑤的白衣在混戰中格外醒目，她指尖翻轉間，敦煌佛窟的金箔咒文化作鎖鏈，將散落的齒輪碎片串成念珠。"這些碎片在呼喚齒輪核心！"她的聲音蓋過機械轟鳴，"就像第一卷中在玉門關時，那些被侵蝕的商隊靈魂！"
張謙恍然大悟。他握緊赤金權杖，法典殘頁的力量與四象契靈使的契約共鳴——蘇璃的靈木屏障隔絕了暗蝕契約的擴散，柳如煙的火焰封鎖了老者的退路，納蘭雪的冰牢凍結了齒輪的運轉核心。這配合與第一卷中在樓蘭破解蜃樓謎機時如出一轍，只是如今多了葉清瑤的修真秘術與柳如煙的商會資源。
"以共生契約之名，淨化！"張謙的聲音裹挾著四大城邦的契約之力，沙礫手鍊、星砂權杖、玉魄長鞭、蜃樓玉珏的光芒同時爆發。疏勒老者的機械身軀在光芒中劇烈顫抖，齒輪核心處浮現出第一卷中見過的鐵刃商盟盟主虛影。
"愚蠢的螻蟻..."虛影的聲音帶著齒輪咬合的刺耳聲，"就算你們贏得商盟，齒輪的轟鳴也終將——"話未說完，柳如煙的火焰鞭已精準地抽碎了虛影的咽喉。她甩了甩被齒輪碎片劃傷的手腕，鮮血滴在張謙為她特製的五芒星護腕上，竟綻放出金色光芒。
"別廢話了。"她扯下腰間的青銅算盤吊墜，塞回張謙手中，"記得欠我的人情，比雪緞的倉儲費多十倍。"轉身時，錦袍下的五芒星內襯一閃而過，那是第一卷末在樓蘭，張謙用自己的商魂之力為她修補的契約印記。
議事廳重歸寂靜。聚寶算盤的算珠終於停止轉動，清晰地拼出"張謙"二字。納蘭雪的冰稜權杖"噹啷"落地，北境聖女罕見地露出疲態，卻仍不忘調侃："看來以後要改口叫張盟主了？不過先說好，北境的馴鹿隊，可不會因為你當盟主就少收皮毛稅。"
張謙哭笑不得，伸手扶住險些摔倒的納蘭雪。她髮間的冰稜碎鑽蹭過他的掌心，帶著北境特有的清涼——這讓他想起第一卷中在冰原雪狼谷，她為了幫他取暖，曾整夜將他的手捂在自己心口的場景。
葉清瑤的治癒秘術悄然籠罩全場，商盟代表們驚覺不知何時，自己體內的暗蝕契約隱患已被清除。她望向張謙的眼神中，除了第一卷中的信任，更多了幾分探究——這個能將商業智慧與契約之力融會貫通的男子，究竟還能創造多少奇蹟？
"諸位，"張謙登上主位，手中託著象徵盟主的聚寶算盤，"鐵刃商盟的威脅不會因一場勝利而消失。但正如第一卷中我們在各城邦見證的——"他展示出沙礫手鍊上的四大城邦契約印記，"當我們放下成見，以共生為紐帶，任何黑暗契約都不足為懼。"
殿外，暮色中的絲綢之路被晚霞染成金紅色。商隊的駝鈴聲與北境馴鹿的嘶鳴交織，柳如煙的琉璃船隊鳴笛示意，葉清瑤的白衣在風中揚起，宛如第一卷中在敦煌佛窟初見時的驚鴻一瞥。
納蘭雪忽然湊近，冰稜權杖戳了戳他腰間的赤金權杖："我說，新盟主大人，什麼時候帶我去江南逛逛？柳掌櫃的庫房裡，可是囤著我北境最上等的雪緞呢。"她的睫毛上還沾著戰鬥時的霜花，眼底卻映著張謙略顯狼狽的模樣。
張謙失笑，忽然發現議事廳的穹頂不知何時，已被蘇璃的靈木靈力催生出藤蔓與星砂花——那是第一卷中在疏勒城見過的、象徵契約共生的植物。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早已將絲綢之路的每一寸傳奇，都織進了彼此的商魂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