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身素衣,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祁興天其實很久都沒有來見過太后了。如今太后那一頭烏髮已經有了華髮,但是還是齊齊整整盤好,和多年前,祁興天記憶中一樣。
太后還是那般的雍容華貴。
突然祁興天覺得有些可笑。
而可笑那人是自己。
太后彷彿生來高貴,不管是父皇還是自己,他們不管怎麼對待她,她都從不曾有過任何的變化,她都那般高高站在那裡,俯瞰著他們這些人。
祁興天長長吐了口氣:“您再看我笑話吧。”
太后看了一眼祁興天,輕聲說道:“也還好。只覺得你我都是可憐之人罷了。我的孩子被你父親殺了,而你,其實也被你的父親騙了。你是他丟在皇宮中的一枚棋子罷了,真正他想要保護的人,一直在宮外。”
“什麼意思!”祁興天猛然站起身來。
太后一臉可惜的看著祁興天:“有些事情,你已經都知道了,為什麼不好好想想呢。或者說,有些人其實還在你的手中,你又為何不用那些人好好查查呢?其實在你心中也從來沒有完全相信先皇吧。不然的話,賈連的罪又何來的?”
就是因為不相信,所以要斬斷先皇放在自己身邊的眼線。
“只是可惜了。”
祁興天只覺得喉嚨發緊,半天才道:“可惜什麼?”
“可惜你雖然聰明,但是畢竟是先皇養大的,他太瞭解你了,你會做什麼,他也太瞭解了。所以他猜到了你的做法,但是卻也堵住了你的路。”
祁興天也並不笨,蹭地站起身來:“我罰錯人了。從一開始,賈連就是父皇丟給我的一顆棋子。他知道我會動。而他又知道,但凡我動了,我心裡也會擔心,動了賈連我就不會再動別的!”
不知道為何,很多事情都牽連起來。
“所以,諸丁山,寧家,都是父皇留下來的。他猜到我會從宮中下手,這樣反而會給諸丁山他們機會。但是我不懂。”
太后笑了笑:“不懂什麼?諸丁山這樣的人,為何你父皇要留下來?”
祁興天點點頭。
太后笑著搖頭:“這就是你父皇聰明的地方啊。雖然他教了你很多東西,但是並沒有告訴你什麼才是真正的帝王之術。真正的帝王之術在於籠絡人心,不僅僅是朝臣的心,也是百姓的心。如果沒有諸丁山這樣的人,那麼寧家的人怎麼又震懾百姓的力量呢?又如何能夠得到百姓的心呢?”
所以從一開始,諸丁山的野心就是被先皇看在眼中的,他就是給諸丁山一個機會壯大。
而寧家也早就知道,也等著諸丁山自投羅網。
而,祁興天不知道,祁興天才是那個最傻的人。
“為什麼!那豈不是天下交給了寧家人。”
太后淡淡一笑:“寧老夫人的兒子可不止你一個。而,先皇與那人之間的兒子更不止你一個。你不過是巧了,正好與我兒在同年。如果不是如此,恐怕他們也不會想到這麼多一個局,讓他們兩人的兒子順理成章吧。”
不然的話,怎麼都是一個笑柄。
而有這麼一個大笑柄的人又如何能夠成為一國之君呢。
原本太后也是沒看明白的,也以為他們都是想要幫助祁興天的。但是終於還是讓她發現了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