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林聽了難得的沒有生氣,而是開啟了另外一壇酒,也咕咚咕咚灌了起來。
“那咱們還真是不相上下了。”
一壇酒下肚,二人都有些醉意,寧長林也不含糊,“你今晚過來幹什麼?”
“寧將軍明知故問,當然是要帶回我的娘子。”
“哈哈,還真有膽量,你已經失敗過一次,憑什麼認定今天能成功?”
“我是來提醒你,不屬於的你的,就該像個男人一樣放手,心動的就應該抓著不放!”費無策酒氣上湧,嗓門也大了起來。
“你這話我聽不明白!我這一輩子只為嵐兒心動過,我是放還是該不放?啊?要不是你的出現,我和她早就順理成章雙宿雙棲,何苦像今天這樣!”寧長林雙目赤紅,咄咄逼人。
費無策卻半點不懼怕他,“真是可笑!原來名聲赫赫的寧長林不過就是個膽小如鼠的懦夫,你不只不敢正視已經無法挽回的事,甚至不敢正視自己的內心。”
“姓費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敢說安陽公主的心思你不懂?你敢說你對她沒有半點心動的感覺?今天是誰冒死救了她?而你口口聲聲的嵐兒妹妹呢,你心裡已經預設了我是她的相公了不是嗎?所以才理所當然的讓我去救她!”
“你胡說什麼?”
“所以我才說你是懦夫,非要等到再失去一個安陽,你才會追悔莫及!”
“費無策!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我今天要與你殺個痛快!讓你再敢胡言亂語!”
“正有此意,樂意奉陪!”
費無策顧不得自己武功不如他,因為他明白,寧長林更多的是咽不下心中那口氣,不把他心裡這股氣激發出來,他一時半會兒是走不出圈子的。
誠然,他可以有許多法子陷害寧長林,利用計謀挑撥他與魏國君的關系摧毀他。
然而他不能,不只是因為薛明嵐在乎他,而是在他自己內心深處,對奪人所愛這件事其實並不是沒有半點慚愧之心的。
寧長林隨便丟給費無策一把劍,還沒等他接穩,兇猛的招式就攻了上來。
屋裡顯然打不開,二人轉到開闊的院子裡,激烈的纏鬥起來。
費無策武功雖然弱些,但寧長林酒喝的太多,二人竟然也能打的你來我往。
這一番動靜實在太大,幾乎行館裡的所有人都驚動了,但無人敢出來看熱鬧。
除了薛明嵐和安陽,各有各的擔心,幾乎是從聽說那邊打起來那一刻,就沖了出去。
安陽腿腳不方便,只能小步的挪著,心裡幹著急。
薛明嵐趕到的時候,二人正打的如火如荼,費無策不知怎麼了,今日竟然這般勇猛好鬥,酒意漸漸上頭的寧長林和他打起來也要費力打起精神。
“你們兩個這是幹什麼?快住手!”薛明嵐大喊一聲。
沒人聽她的,那兩個依舊打的火熱,她只好向他們跑去,不斷重複著讓他們住手的話。
突然,寧長林一個分神,終於讓費無策抓到了他的漏洞,他毫不留情的揮劍朝寧長林刺去。
薛明嵐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她來不及多想,奮不顧身的上前推開了寧長林!
費無策沒想到她竟會沖上來,雖然改變了劍的走向,到底還是把她的手臂劃傷了,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衣服。
她痛,但費無策心裡瞬間湧上來的那陣失望比要她要痛上數倍!
他難道沒有一絲故意嗎?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她竟然還是選回了寧長林嗎?
“嵐兒!”寧長林丟了劍,上前扶住她。
費無策上前扶住了她另一邊,薛明嵐疼痛難忍,順勢靠在了他的懷裡,這個自然的動作一下子就讓費無策的心解凍了,他剛才應該是錯怪她了。
寧長林的酒瞬間醒了大半,焦急惱恨的質問她:“你為什麼這麼傻?他怎麼敢殺我?”
薛明嵐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滾落,她用極其誠懇的目光注視著他的眼睛,就像是最後一次看見那樣。
“長林哥,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如果你有危險,嵐兒願意用性命去抵擋。因為你是我的家人,因為我欠著你……”
說完這句話,薛明嵐就痛的暈過去了,費無策趕緊把她抱回了房裡,讓芳汀去找傷藥。
寧長林佇立的原地,像一顆樹長在了那裡,但不知是為何長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