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嵐瞪著他呼呼喘了兩杆粗氣,就轉身回了房,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沒一會兒便見她抱著費無策的被子枕頭把門又給踹開了,不顧費無策和丫鬟小廝們想看又不敢看的目光,徑自走到魚池邊上,一股腦兒丟進了池子裡!
“少夫人!”入畫一直小心的跟在她身邊,想勸又無從勸起,“夫人那邊要是知道了……”
薛明嵐正在氣頭上,哪顧得了那些?廢物策那個自以為是的家夥,她非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不然他還以為自己任他欺負呢!
哼!別以為她成了費家媳婦,就得唯命是從,她倒是要讓他知道在這個小院子裡,誰排第一!
薛明嵐扔完了就拍拍了手上不存在的灰,看都不看費無策一眼,就淡定的回房睡覺去了,並且從裡面把門插的死死的,打算明天白天再去找玉墜兒。
幸好費無策平時是個表情不太明顯的人,不然院裡的所有人現在都能看出他真實的狀態,呆!若!木!雞!
安平沒見過薛明嵐燒房子,驚的嘴巴都合不攏,“公子,少夫人這麼厲害啊?”
費無策摸了摸鼻子,心虛的沒說話。
夜裡,他躺在住了許多天的客房裡,頭一次覺得心裡不安穩,這床上少了某人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少了她均勻的呼吸,忽然變的冷冰冰的,似乎怎麼睡也睡不暖。
安平晚飯喝了不少水,半夜出來撒尿,忽然見到魚池裡有個弓著的身影。
瞬間睏意全無,提起一口氣,小心的朝魚池方向行進。
他不是普通的小廝,反而功夫極好,小時候公子救過他一命,他發誓一輩子在他左右,任其差遣。
悄悄的靠近了魚池,看清了水裡的身影,安平的兩顆眼珠子差點掉了下來。
“公……公子?您怎麼在裡面?”
“嚷什麼?小點聲兒,別把人吵醒。”費無策頭都沒抬,依然專心致志的摸著水底。
池水到他的大腿那麼深,快入秋了,深夜的池水沁涼無比,身上的衣服全部濕了,一陣陣小風吹過,渾身都是消不去的雞皮疙瘩。
“公子,您上來吧,我下去幫您找。”
“不用,我慢慢找。”
安平還是義無反顧的跳下了水。
又過了許久,費無策在泥裡摸到了一塊光滑的小石頭,上面還掛著一根線,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了。
黑夜裡,他的笑容並不真切,然而安平還是感受到了他的開心。
費無策回房換了身幹淨衣服,就拖著疲累的身子倒下了,手裡始終攥著那顆小墜子,想著明天天一亮就還給薛明嵐,向她道歉,或者死不道歉,反正還給她就是了。
安平回房之後,思及公子剛才出水後搖搖晃晃的樣子,心裡有些放心不下,便決定親自過去看看。
“公子,公子?”
安平叫了兩聲,裡面沒人應答。
他輕輕一推門,發現門沒鎖,屋子的一盞燈還亮著。
安平走到床上,舉著燈往床上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只見費無策面色赤紅,滿頭細汗,正裹著被子渾身發抖。
叫他根本就沒反應。
安平急了,趕緊出門,趕到了正房外,輕輕敲了三下。
睡在外間的入琴警覺的醒了過來,趕緊開門看看,聽安平把事情一說,頓時急的沒了分寸。
還是安平老道許多,“你趕緊把少夫人叫醒,我讓順子這去就請大夫,等會兒我把公子背過來,你們費心照顧吧。”
“誒!”入琴趕緊點頭答應。
外面的人著急,說話聲到底大了聲,吵醒了薛明嵐。
她起身想看看怎麼回事兒,正好見入琴和入畫兩個艱難的架著費無策進來。
“少夫人您醒的正好,公子病的不輕,已經讓人去叫了大夫。”
薛明嵐急的差點穿錯了鞋,上前替換下了入畫,和入琴一起把費無策安置在了床上。
“他怎麼一下子病成了這個樣子?”
傍晚的時候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