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嵐洞房裡帶匕首,並非是想殺人,不過是想逞兇表明態度而已。
匕首堪堪停在了費無策的胸前,二人均是楞住了。
只不過一個是被驚豔的,一個是被驚嚇的!
薛明嵐驚的聲音都變了調,“怎麼會是你?”
這不是靜心亭裡那位眼神令人不舒服的堂兄嗎?
費無策淡定的用手拂開了匕首,“恐怕要令娘子失望了,在下正是費無策。”
“那!那日與我一起之人是誰?”薛明嵐一雙妙目裡噴著憤怒的火焰,在紅妝的映襯下美的讓人心驚。
“是我三弟無行。”
薛明嵐怒極,那人若是費無策,她還勉強可與之共處,就是心中有些計較也可與之商議。
但眼前這個披著狐貍皮的人,她無半分把握與之抗衡。
她重新舉起了匕首指向他,“為何耍我?”
費無策不慌不忙,手掌飛快送出,握住了薛明嵐的手腕子,用了下巧勁兒,匕首就掉在了地上。
他並沒有松開她的手腕,而是把她一個轉身,從後背摟進了懷裡。
“還望公主恕罪。”
“你放開我!”薛明嵐掙脫不開,急的直撓他手背。
費無策見她如此抗拒,只好放開了她。一獲自由,薛明嵐就喘著粗氣倒退了好幾步,恨不得離費無策遠遠的才好。
她恨恨的瞪著那張雲淡風輕的臉,雖然不能傷他,但嘴裡吐出的話卻無異於鋒利的刀子。
“費公子,我雖然與你拜堂成親,心甘情願選擇與你在一起,但這一切都基於一個前提,就是你要出山全力輔佐我的父親!在確認了這一點之前,我和你不會再有進一步的關系,你若是逼我,我不會選擇去死,但你永遠只能得到一個驅殼!”
費無策被當頭潑了一盆涼水,目色幽深的盯著她因憤怒而漲紅的臉龐。
她早已心有所屬,他是清楚的,那人無疑是個卓越偉岸的男子,在某些方面甚至要強於自己。
可是不巧,他不是樂於成人之美之人,凡是他看中的想要的,無論用任何手段都必須得到,哪怕方式有些卑劣,也絕不會放手。
“我答應你,不會強迫於你,在你願意之前不會碰你。今夜你睡床吧,我睡外間。”
“你……你真的同意?”
“我同意。”費無策說完就撩開了珠簾去了外間小榻。
薛明嵐怔愣在原地,他竟然這麼容易就答應了?一時間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除了高興之外,還有一絲莫名的愧疚。
也許他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陰沉狡詐吧?甚至是一個可敬的君子。
待嫁這些天已經足夠薛明嵐整理好心情了,她現在已經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心不再去想寧長林,也不去想自己和費無策的未來,她滿心只有一個念頭,但願真能如父親所願,用她一個人的幸福換來齊國的安寧。
匕首放在枕邊,稍稍卸下了心防的薛明嵐,在失眠了幾個日夜後,終於沉沉的睡去了,連個夢都沒有做過……
清晨,薛明嵐是被身下的顛簸和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的,她睜開迷濛的眼睛,發現身上的衣服也換了,而自己正置身於一輛馬車之中。
若不是車中還有一人,她差點以為昨天的婚禮是一場夢呢。
“我怎麼會在這裡?”按照喜婆說的,第二天一早不是應該拜見公婆嗎?
“家中有急事,需避一避,父母已經答應。看你睡的熟,就沒叫醒你,是我把你抱上車的,你不會怪罪吧?”
費無策幾乎一夜無眠,一早與她同處一車卻覺得神清氣爽。
薛明嵐腦子還有些發蒙,“什麼急事?大公子三公子他們也出去了嗎?”
“嗯,都出去了。”
“這是什麼地方?”
還沒等費無策回話,馬車就到了地方,他親手把薛明嵐扶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