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酒會上,第一眼見到這位程總,向南星便推翻了之前和諧有愛的猜測。
這倆人似乎……並不對付。
一件誰壓軸發言的小事,這兩位老總還得各派助理從中協調,兩邊助理輪番跑了三四趟,壓軸發言的事還沒解決。
向南星正和自己仰慕的學姐套著近乎,學姐的助理就跑來說,程總那邊有多麼多麼難溝通,一向長袖善舞的學姐,竟被氣得連灌一整杯香檳,和向南星暫別,親自出馬。
一邊是雷厲風行,一邊是按兵不動,一邊屬火,一邊屬冰,性格大相徑庭的兩人,能一起把公司做到上市,真夠稀奇的。
向南星遠遠瞧著姜十苑粉飾掉怒氣,笑盈盈地走向程池,表面上似乎是君子對妖孽,至於私底下,向南星好奇死了。
酒會上,商陸被各方社交纏得脫不開身,向南星倒也沒覺得無聊,畢竟還有蔣方卓這麼個熟人在。
她自然要八卦一下:“那位程總,什麼來頭?”
問了才知道,蔣方卓和程池並不熟。蔣方卓和姜十苑都是阜立本科0的。
向南星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卻突然一頓。只因她驀地想到,鄒然也是計算機系的……
把這個人從腦海中揮走,全神貫注全場搜羅起姜十苑和程池來,想看這兩位老總,是否已經在某處撕得不可開交。
見她如此八卦的模樣,蔣方卓抵著唇,輕笑了一下。一起去四川賑災時,這姑娘就很愛給震災隊伍裡的人配對,當年19歲的少女,如今已成了28歲的準媽媽……
蔣方卓的音色,不知不覺就低了:“最近好麼?”
向南星這才回過神來。
蔣方卓看著她的雙眸,她卻低頭瞅了眼自己的肚子。
那一刻,她嘴角的笑意,令蔣方卓腦海中那個19歲少女的模樣,一點一點散去,成了遙不可及的灰燼。
“好啊。我這寶寶特乖,從沒讓我難受過。”
她說。
蔣方卓笑笑,低下頭去呷了一口香檳。
……他其實只是在問,她過得好不好……而已。
夜裡,一陣暴雨過後,清涼的風吹進車窗,向南星坐在後座,有點走神。
商陸看著她,不知該鬱悶還是該苦笑:“還在想你的姜十苑學姐?”
向南星這才回了神。
她看著他的目光裡,似有踟躇。
他一向反應快,探身過來,把她這邊的車窗升回去。
夜裡風涼,感冒可不好。
只怪今晚聽到太多次“學姐”這兩個字,向南星想到了另一個學姐,索性咬咬牙:“我一直都沒告訴你……”
商陸的表情,頃刻間審慎起來。
“鄒然媽媽找了我。”吞吐半天,還是硬著頭皮交代了,“就在我們來香港的前幾天。”
鄒然的官司拖了這麼久,一直懸而未決,由於還牽扯到了鄒然從富通辭職後、準備入職的另一家知名醫療器械公司,案子變得更加複雜。
鄒母跪在地上求她的樣子,向南星這幾天來努力不去回想,今晚卻還是破了功。
“sab如果出面作證,鄒然雖然能免去牢獄之災,但免不了全行業禁聘。你說呢?”
她說得有些委婉。
商陸又怎會不懂她的意思?
sab不出面作證的話,鄒然最低三年刑罰,她被鄒母求的,心軟了。便在這兒跟他分析,不如幫鄒然免去刑罰,只落得個行業禁聘的下場。
“這你就別管了。”他的表情,教人窺不透分毫。
向南星為難:“萬一鄒然媽媽還來苦肉計,我怕我抵不住。”
“放心,她不會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