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星原本以為等汪洋的這一週,會十分無聊,哪成想,每天都被安排得滿滿當當,第二天,她剛和商陸買完了幾樣大件傢俱,家總算有個家樣了,第三天,商陸就把朋友們都請來溫居。
向南星剛開始還叫苦不疊:“你要累死我?請那麼多人,我得做多少菜招待?”
商陸哪能讓她吃虧?紀行書可是出了名的居家好男人,一大早就買了一大堆食材,按響了他們的門鈴。
這會兒向南星才剛適應時差,正睡得昏天暗地,突然被門鈴聲吵醒,自然不樂意,本想踢一踢商陸,讓他去開門的,可見他睡得那麼沉——
當然沉了,一到夜裡就化身打樁機,也是很累的。只能收了踢向他的腳,捏著眉心,起身。
開門那一刻,向南星愣了下,還沒認出來門外的紀行書。
當年還算風流倜儻的清華小哥哥,怎麼,才30多,就禿了?
紀行書不等門裡這位穿著清涼的姑娘認出自己,已先行嚇走了目光。
向南星本還在琢磨對面站著的究竟是不是紀行書,紀行書那慌忙別開視線的模樣,令她不得不分了神,一皺眉,再一低頭——
大意了。
雖說紐約大街上的老外穿著清涼的比比皆是,但畢竟向南星才來兩天,還做不到太入鄉隨俗,當下耳根一紅,這就要隨手拿過掛在玄關的包遮在胸前。
手還沒能摸著包的肩帶,肩上卻已先行稍稍一沉。
商陸不知何時到的玄關,堪堪將手中拿著的外套往她肩上一披,瞬間將她遮得嚴嚴實實。
向南星當即扯緊外套,轉身套溜,只留下一句話,徒勞地掩飾尷尬:“你倆先聊,我……我先回去刷個牙。”
直到向南星跑沒了蹤影,紀行書才敢把視線重新落回門內,正好正面迎上商陸手插褲袋,泰然自若的樣子。
紀行書納悶了:“你不是說,你還在追麼?”
都穿成那樣,住一塊兒了……
商陸撓了撓頭,看來這個問題問得他略感憋屈,索性略過:“師哥你這麼早到,是打算連早餐一起幫我們做了?”
商陸對紀行書無需客套,紀行書對商陸的公寓也早已輕車熟路,直接脫了鞋,提著菜,直奔廚房方向:“你也知道我一向起得早。實驗室現在又停工,就更睡不好了。”
剛說到這兒,紀行書腳步就停了——這還是他所熟悉的地兒麼?
客廳裡沙發,茶幾,地毯,甚至掛畫都有了。
只是包裝都還沒拆,一看就是剛買的,還沒來得及好好歸置一番。
紀行書回頭,看向商陸的目光,簡直是老母親般的欣慰:“果然有女人了就是不一樣吼。”
終於有點兒家的感覺了。
“那也不是什麼女人都行的。”
商陸趿著拖鞋走了。
留紀行書一人,感受這寥寥數語對他這單身多年人士的傷害。
向南星在洗手臺前刷著牙,順便上下打量鏡中的自己。
身上那件帶拉鏈的衛衣,是商陸的,裡頭那件低胸睡衣,是昨天逛家居店,商陸幫她選的。
除了露,沒別的特點。他就非一本正經地說好看。
什麼好看?分明就是為了滿足一己私慾睜眼說瞎話,向南星嘴裡含著泡沫腹誹著,罪魁禍首的那張臉就出現在了鏡子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