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方卓突然朝她伸出手來。
向南星下意識往後避了避,直到學長無奈笑著:“你領口黏了粒米。”
向南星才停下沒再避。
學長的手伸到她衣領邊,定睛一瞧,又是一皺眉,抱歉笑笑:“不好意思,看錯了。”
她的衣領上哪有什麼飯粒?可他既然手都伸過去了,索性順手將她剛才脫外套時弄塌下一半的毛衣領,稍微理了理。
蔣方卓的動作再自然不過,誰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
她脖子上那道吻痕,總算被嚴嚴實實地遮住了。蔣方卓噙著笑收回手,接過向南星剛才的話,低頭去看選單:“你剛點了哪道?”
誰也沒發現他低頭的那一剎那,嘴角噙著的笑,頃刻間消失。
商陸原本和蔣方卓約的今晚7點,而他吃了向南星買來的藥,真正昏睡過去之前,給蔣方卓發了個微信,把見面改到了10點。
他原本以為,那個女人會陪他但很晚的。
即便他在屋裡睡著,而她,在客廳裡坐著。
他在她脖子上留的吻痕,她應該會遮掉吧,就像她大四暑假那陣子,他有時候沒控制住力道,在她頸側或肩側落的吻痕,兩三天都消不了,她便索性用粉底蓋住。
其實在她奪門而出的那一刻,商陸就後悔了。
太幼稚。
明知道她會想辦法遮掉,還這麼給她找不對付。
商陸和蔣方卓雖改了時間,但還沒約具體地方,商陸躺在沙發上睡了會兒,被手機吵醒。
蔣方卓發微信問他,一會兒約在哪兒。
向南星給他買的藥,藥效確實猛,他的燒退了點兒,腦子卻一直昏沉。他揉著太陽xue回蔣方卓的微信,說了個附近的粥鋪。
蔣方卓自然要問:你還沒吃晚飯?
不等商陸回複,蔣方卓沒又發來一條:我剛吃完飯,這家的粥很好,我直接打包一份,去你家找你得了。
商陸想想,回了個“好”。
有客人來家裡,他自然要收拾下,尤其是茶幾上這一堆東西。
葉氏想挖他,他擺這麼一桌子別的研究院提供給他的合同模板,被蔣方卓看到,怕不是要以為他在炫耀些什麼。
他把茶幾上的東西包括電腦,全都轉移進了書房。
書房裡全是趙伯言的手辦,有美系的複聯英雄,也有日系的大胸妹子,尤其後者,洋洋灑灑擺一排,商陸看著都頭疼。
放下東西就準備關門走人。
一張三折的信紙卻從合著的膝上型電腦縫隙裡,滑落了出來。
商陸只能忍著那一排大胸妹手辦給他的精神汙染,停下離開的腳步,彎腰撿起信紙。
那是姥爺寫給他的遺書。
可惜直到上週,才落到他手裡——
還是連同他當年塞給她的銀行卡一道,由向南星狠狠甩到他臉上的。
只不過那晚她喝得太醉,她對他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她統統斷片,只留了個爛攤子給他。
作者有話要說:
順便說說上一章商陸的做法,有人認同,也有人不認同,有分歧很正常,讀者是上帝視角,看到人物面臨抉擇時,大多數想的是:我要是他,我肯定不會這麼做。但作者不一樣,比起把自己的想法帶入人物,作者的出發點更應該是,這個人物的個性一意孤行)、成長背景母親因庸醫而死)、過往前史他對中醫的偏見),會令這個人物做出怎樣的選擇。而到目前為止,商陸做的一切決定,不管對錯,都是建立在他人設基礎上的,這並不牽強,這就是一個真實的人物。
舉個例子,他之前從沒看過姥爺的信,沒有上帝視角的他,在面臨姥爺絕症卻只看中醫,看的還是星仔的爸爸,星仔不打一聲招呼就反悔沒帶姥爺去紐約……他自然會因姥爺的死,埋怨自己以及其他人。
不知大家認不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