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桌同事還在和向南星說著話,向南星早已充耳未聞。
腦子空白的那一瞬,條件反射地去看電腦螢幕。
下一位患者的名字——
商陸。
同名同姓?
向南星趕緊去看下一行。
身份證號,以及無本地醫保。
向南星還沒來得及仔細去看,那是不是她熟悉的身份證號,一個頎長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二診室外。
向南星手離開滑鼠的下一秒,隨手抄起抽屜裡的墨鏡戴上。
隔壁桌同事見狀,給自家患者簽處方的手差點一抖。
今兒的向大夫大概是……吃錯藥了?
向南星沒工夫去管同事怎麼想,扶了扶墨鏡,目送著戴著口罩的商陸走進來。
雖然那張臉被口罩遮了大半,但那線條硬朗的眉骨,明明長了一雙桃花眼卻不愛笑,甚至眉宇間的那一點點不滿……
都是向南星熟悉的。
向南星從沒想過,自己輪到急診才倆月,就喜提了前男友。
商陸一進二診室,就看見個女醫師,戴著墨鏡和口罩,直挺挺地坐在那兒看他。
應該是在看他吧,雖然她戴了墨鏡,教人猜不透她目光的著力點。
女醫師這打扮著實奇怪,商陸腳下一頓也在所難免。
緊接著才擰了眉,走過來入座。
向南星看著他一步步走近,雖坐得筆直,心裡卻打著鼓。
她之前還抱怨蔣方卓,她和遲佳同是學妹,同是喝醉,怎麼遲佳沒受傷,她臉上卻掛了彩?
他這個學長當的,太有失公允。
如今卻真得感激蔣方卓,不然她今天也不會戴墨鏡上班。
看樣子商陸壓根沒認出她來,看都沒看她幾眼。
當然他也沒去看別的,似乎身體很不舒服,只顧坐在那兒,低著頭,蹙著眉。
向南星鬆口氣。
仗著自己臉上全套防護,完全沒了前兩天在家樓道裡見到他時——準確來說是見到他的手時,那般侷促。
向南星用幾秒鐘調整好了狀態,清一清嗓,刻意把嗓子壓得又低又沉,開始問症狀。
習慣了向南星平常說話方式的隔壁桌同事,陡聽向南星一副煙嗓,幾次抬眼瞄過來。
今兒的向大夫肯定是……吃錯藥了。
向南星能感覺到同事聽她用老中醫的腔調和患者對話,連他自己那邊的病人都不能好好問診,一個勁兒往她這邊瞟。
向南星視若無睹:“除了發燒還有其他什麼症狀?清涕,濁涕?”
商陸搖頭。
“嗓子呢?有不舒服麼?”
“有一點兒。”
“症狀持續幾天了?”
“兩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