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名稱和房間號就在裝房卡的紙套上寫著。
以及——
“9點哦,別遲到。”
每個字都特別方正,是向南星的字跡——跟她的人特別不搭。
明明一切都按照他所期待的進行著,商陸卻莫名有些緊張,捏著房卡的手緊了緊,又松開。
輕飄飄的一張房卡,意味著的責任倒還挺重。他倒是想讓她一到法定年齡就結婚,當然也只是想想而已,這麼說鐵定嚇跑她。
所以說女人就是麻煩,安全感給得不夠,不行,給得太多,也不行。
而且沒有任何前戲就直奔酒店,是不是顯得他有點兒……操之過急?
其實商陸趕回家那會兒,向南星剛坐上回學校的公交車。
她今早沒課,特地來給他送禮物——都不好意思直接交給他。
也不知道商陸什麼時候能回家拆禮物。
她可是準備了一個大驚喜給他……
她下午還得趕回學校,上這學期的最後一堂藥理學。下學期開始,她所在的中醫臨床專業將不再安排西醫課程。
正好商陸準備出國這段期間,她也要開始忙了。
之前的假期,向南星基本沒正經實習過,無論是她爸所在的中醫院內科,還是她爸開的醫館,她都是裙帶關系,向大夫又向來是自己技藝高超,卻沒有帶徒弟的本事——堂堂一個主任,帶出來的徒弟職稱還沒副主任帶出來的徒弟高。
向大夫總說自己心軟,做不了嚴師,向南星最近卻一反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勁兒,說想去阜立第一附屬醫院實習,向大夫倒也不覺得自己被閨女嫌棄,還找了自己在阜立第一附屬的舊同學牽線。
原本阜立第一附屬並不在向南星的考慮範圍內,畢竟商陸姥爺在阜立第一附屬出過事,她也見識過院長是如何徇私的。
商陸反倒建議她去。
“醫院沒有錯,錯的是隻看重一己私慾的人。”
在大多數事情上他都比她理智。而且他們都知道,阜立大學07年成立中醫系,阜立第一附屬的副院長張南均功不可沒。
張南均是中醫出身,老院長臨退二線,張南均如果能接任成為新院長,那就有意思了,畢竟阜立至今,還不曾有過中醫出身的第一把手。
但即便向大夫找了關系,想進阜立第一附屬實習,也半點不容易,張南均顯然是個嚴師,即便他不帶實習生,實習生的錄用門檻照樣由他制定。
向南星去年大二時還聽中醫系的學哥學姐們說,阜立第一附屬的中醫部,實習生的透過率基本是10進1,即便是阜立大學的親生子們,也沒有任何後門可走。
在校成績作為實習生的考量標準之一,向南星最近複習也算拼了老命。
向南星的轉變,向大夫看在眼裡,卻顯然把這一切功勞歸功到了別處:“早知道就讓你倆高中就早戀,那樣的話,說不定我閨女大學就在清華上了。”
向媽習慣性拆臺:“你當清華是你家?說上就能上?”
向南星雖一向站在她媽這邊,附和道:“就是就是。”
雖然向南星打心底裡是贊同她爸的:男友若是交的好,清華不再是夢想……
向南星也確實想努力試試,她能不能跟上他的腳步。
商陸打電話給她時,向南星正坐在公車最後一排看書。
“禮物我收到了。”
商陸說。
那語氣,一貫的平淡下似乎還藏了絲波瀾。
向南星猜他肯定已經把禮物拆開來看過了,避重就輕“哦”了一聲。
“我想見你。”商陸的聲音漸顯低沉。
“晚上就能見啦。”
“現在。”
莫非真如遲佳所言,男生到了這個節骨眼,都會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