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星這回算是瞭解到了,開房最尷尬的還不是走近房間那一刻,而是在前臺服務員的凝視下,雙雙遞上身份證的那一刻。
等服務員登記好,把身份證還回來的那一刻,向南星趕緊抄手過去就把身份證摸回來,想著趕緊揣回兜裡。
卻不料一旁的商陸有點尷尬地點點她已經往兜裡揣的那隻手:“那個,是我的。”
向南星低頭一看,果然她拿錯了,只得又把身份證從兜裡拿出來還給她。
服務員把向南星的身份證還給向南星的那刻,那平靜的臉上儼然藏著幾分對菜鳥的鄙夷。
小樣兒,第一次開房吧……
反觀商陸,倒是一直挺淡定,拿到房卡,進出電梯,刷卡進門,看著還挺輕車熟路。
這經驗從哪兒來?向南星一想到商陸疑似在高三時交過一個女朋友,進了房間之後站在門邊就沒動。
商陸回頭瞅她,還以為她突然停步是因為進了房間就剩他倆,她緊張。
他又何嘗不緊張?
其實都是臨時起意,就像他突然提出住外邊,就像她明明藏了身份證說沒帶,又突然心念一動說了實話,但如今這分明早就定好的五星酒店,這鼻尖沁著的高階香薰的氣味,反倒把他這一系列舉動都襯成了蓄謀已久。
酒店房間其實是趙伯言幫他訂的。
因為他最近忙得都沒出過校門,今晚首映的票只能託趙伯言幫他買。趙伯言一聽他這麼晚約姑娘出來,把電影票送到他手上時,可是好生建議了一番。
因為趙伯言總是什麼話都對遲佳說——即便如今的遲佳恨不得成天圍著陳默轉——商陸也就沒告訴趙伯言自己交往的姑娘是向南星。
趙伯言只知道商陸這回要約個姑娘看午夜場,但以商陸的個性,肯定不會隨隨便便亂約女的,真認定了人姑娘,才會這麼花心思,便藉著來送票的機會攛掇道:“什麼時候帶人姑娘來見見我們這幫兄弟啊?”
商陸實話實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趙伯言卻不這麼想:“看來人姑娘心裡還沒認定你啊,才不肯公開,我給你出個主意,幹脆趁這次機會,直接睡服。”
“說服?”
“睡服!睡覺的睡。”
趙伯言自己從沒談過戀愛,理論儲備倒是驚人的豐富。
對此,商陸不褒不貶,只隨口倆字:“齷齪。”
趙伯言可跟他急:“呦!那你有本事一輩子都這麼‘純潔’下去,憋不死你……”
趙伯言又東扯西扯了一大堆歪理,末了直接甩給商陸一句:“房間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放心,絕對不讓你跌份兒。”
今晚看電影那會兒,商陸還收到趙伯言的簡訊,一直問他:“到沒到酒店?”
他剛回一句:“你把房退了。不去。”
趙伯言就直咋呼:“是男人就不要慫!”
他現在倒是不慫了,可趙伯言壓根沒教他,姑娘進房間之後,他第一句能說什麼——
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不行,太直接。
過來坐?
不行,好傻。
要不要先喝點酒?
可是這房間裡有沒有酒還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