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要說討厭她哪點,說不上來,可就是心底裡一股子逆反勁兒,不想看她如願。
再者,商陸也是不明白,她怎麼就那麼想黏著他?她家幾代中醫,她順理成章報個中醫學院,未來成為一個治不死人也治不好人的老中醫,多好。
而他,極其,討厭,中醫……
她卻不知從哪兒學來的招,在他離開前一晚,買了一大堆啤酒零食,就在她家天臺,給他辦了個寒酸的歡送會。
一邊勸酒一邊問他:“你打算報哪個學校?說嘛!”
“那得看我最後高考考多少分。”
可惜他的迂迴策略她絲毫不買賬,還懟他:“說嘛說嘛!藏著掖著像個娘兒們一樣……”
到底誰才像個娘兒們一樣?
最後喝多了晃著他的胳膊耍賴——
兵來:“你就不擔心我上大學,沒你罩著被人欺負?”
降檔:“誰欺負得了你?”
水來:“我上了大學可以把室友介紹給你做女朋友呀!”
土淹:“我長這樣還需要你介紹女朋友?”
她歪頭一琢磨,甚有道理……沒聲了。
可她這樣靠著他胳膊,被她額角抵著的那一小塊面板隱隱發熱,商陸忍不住皺了下眉,把她推開,差點把她推翻過去,又慌忙把他撈回來。
這一推一撈可不得了,他的鼻尖全是她呵出的酒氣了。
她這破天荒柔柔弱弱的樣子,或許,也不是誰都欺負不了……
大概是鬼迷了心竅,商陸聽見自己嚥了口唾沫:“姓傅的渣男是誰?”
她應該是聽見了,不然不會慢悠悠抬起頭,倏忽間忘進他眼睛裡。
她喝得眼眶絲絲泛紅,就和那時候一樣——
“去年,10月份左右,你被他惹哭過……”
他的聲音,因她的注視而下意識地低沉,而那低沉的尾音,又恰能助她勾起回憶。她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哦!你是說傅小司啊?”
還真有這人?!
商陸莫名的一時口幹。
他曾經有幸目睹過的那本接個吻都恨不得寫滿兩頁紙的小黃書,重點字眼又再度如走馬燈似的打他眼前而過。
什麼纏綿啦,輾轉啦,天旋地轉啦……
“他揹著女主和女主的閨蜜上床,渣死了……”
她輕巧一語,“啪”地關掉了他眼前的走馬燈。
同時也“啪”地關掉了他的思緒。
“……”
“……”
足足半分鐘,商陸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