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查了。我已經看過你的卷子了。”丁羨魚望了一眼房梁,肥胖的臉上現出不悅之色,“我看你的原文也沒寫得很好,至少在我看來不值六十分的高分!要知道,六十分可是滿分!”丁羨魚的鋒芒越盛。
麥小芽只能以退為進,“我聽說中考是集體閉關閱卷,看不到學生的姓名,自然不存在偏私之嫌,不是單個老師能決定的。”
點到此麥小芽已無需再言,丁羨魚比誰都清楚她的話外之音。
滿分是閱卷團體的行為,而丁羨魚作為教育廳長,也不能越過團體單獨決定卷面分數。
丁羨魚碰了不軟不硬的釘子,一向不輕易出手的丁羨魚也嘗到了被人頂撞的滋味,偏偏他還找不出任何理由去反駁。
“不會偏私?我看,全鄉只有你一個人的卷子出了問題,偏偏修正後你的作文居然從零分提到了滿分,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現象。麥小芽,我聽說,你在上頭有人?”丁羨魚終於丟擲了他的底牌。
麥小芽倒抽著涼氣,心中猛烈燃燒的火焰被冰水澆滅,劇烈的心跳突然平緩了。
丁羨魚就是為了抓取危景天的把柄來的。
而麥小芽作為危景天最想保護的人,必定從他的職位和權力中得到些許的保護。這是丁羨魚和陸清妍一廂情願的想法。
可偏偏麥小芽軟硬不吃,絕口不提她所受到的恩惠和危景天有關。丁羨魚不經意間抬手整理了一下胸口的襯衫,雙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麥小芽。
“丁廳長真會說笑話,誰也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上頭怎麼會沒人呢?只是很不幸的是,我父親早逝,母親又犯了事兒不要我們了,我上頭的人也沒幾個了。”麥小芽言語間,露出了傷感。
丁羨魚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登時有些怒了,“你不要插科打諢,我再問你正經事!”
“我說的就是正經事兒,誰會拿父母開玩笑呢?”麥小芽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偏偏說得像真的一樣,真真要把丁羨魚給氣死了。
丁羨魚忙飲了一口茶水,迫使自己平靜下來。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危景天和你是什麼關系?他是用什麼方法給你爭取到滿分的?還有,郊區的那套房子,根本不是他的什麼朋友的,而是他專門給你買的,說,你把房産證藏哪兒了?”
丁羨魚疾言厲色,每一句話都隱藏著無盡的鋒芒,麥小芽有種被人壓上法庭當眾審判的錯覺。
“丁廳長,您身在高位,應該懂什麼是謹言慎行,怎麼會拿這些無稽之談來誆我呢?我和危景天關系是不錯,可是,我真的沒有讓他為我謀好處。”麥小芽只覺心驚肉跳,若承認一句話,便陷危景天於萬劫不複之地。
“你不承認也可以,我已經掌握了證據,試卷的分數,就是他下命令讓改的!我在教育廳,中間的每個關節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丁羨魚唇角勾起冷笑。
丁羨魚坐在高位,一改初見的和藹,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壓迫感。
“丁廳長身為教育局局長,監管旗下閱卷團隊是職責所在,只是您也承認我的文雖拿不到滿分,但依然不可能是零分,這說明身為廳長的您,也沒百分百監管到下面的閱卷團隊。您說每個關節都在您的掌控之中,是否間接承認了我的作為得了零分,您也是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