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弱者太弱,欺負一下也沒什麼。
“好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麥小芽,你打人不對,給他道歉,然後交錢走人。”輕煙輕言細語,可每個詞都讓麥小芽感到委屈。
“為什麼?輕煙老師,他和她都插隊,我為什麼要道歉?”麥小芽的心一點點往下沉,沒想到輕煙看起來清純可人,行事作風和外面的人沒什麼不同,她甚至有點失望,對那麼清純的外表下裝載的凡人靈魂感到失望。
輕煙用寒眸一瞬不瞬地望著麥小芽,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低聲說:“小芽,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校長、副校長和幹部們都在呢,你也不想事情鬧大吧?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如果同學們知道小溪小寶有一個進門就打人的沒素質的姐姐,會怎麼想?”
麥小芽喉嚨一窒,這是紅果果的威脅了?
明明表情清純無害的班主任,竟然是個罔顧事實、威脅弱者的人,麥小芽的內心活動那叫一個過山車。
“道歉啊!老師讓你道歉,你還有什麼話說?”胖女人手環胸,視線越過肚皮,幸災樂禍地看向她,而瘦男人則倒黴點,笑xue還沒解開,他的臉早就笑僵了,看到麥小芽被為難,笑得更歡實了。
輕煙兩丸幽冷的目光帶著些許鞭撻,瓜子臉微沉,這樣的她總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我沒錯,為什麼要道歉?”麥小芽倔強地揚起頭,水眸對上輕煙幽冷的視線,勢均力敵,沒有一絲退縮。
輕煙沒想到她居然敢反抗,報名時可憐這缺爹少媽的姐弟仨,才對她客氣一分,說了幾句客套話,輕煙心中還是把她當成了可以揉捏的軟包子,讓她道個歉算得了什麼?
輕煙頭顱高昂,比之前的客套更多了幾分疏離和高傲,“麥小芽,打人是不對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麥小芽聲線一窒,打人固然不對,但為什麼打人情有可原,一個孩子阻止小偷偷自己的東西,也要向小偷道歉嗎?
輕煙一動不動如柱子般站在她身邊,以身高和年齡優勢妥妥地把她籠罩在陰影裡,那樣單薄矮小,若不是她眼眸濃烈的自信與倔強,旁人一定會認為是老師在管教不聽話的學生。
周圍的嘈雜聲逐漸隨著二人劍拔弩張的架勢而安靜下來,沒有人逼迫麥小芽道歉,也沒有人說輕煙不對,氣氛如膠凝般難以忍受。
瘦男人的笑聲突兀而扭曲,家長們不自覺縮了縮脖子,“你……你他媽別笑了!”不知誰吼了一聲,笑聲戛然而止,可一秒後又裂帛般爆發,人群鬨堂大笑。
輕煙臉上不太好看,如刀的目光掃過令她沒面子的麥小芽,向前走了一步,聲線低如骨髓:“你道不道歉?”
輕煙在逼她?
麥小芽脊背生寒,怒氣在心間集聚,可拒絕的話已經說了三遍,輕煙置若罔聞,明顯要逼她道歉。
可她絕不會就此屈服。
不是她的錯,她只是學會及時反抗而已。
可輕煙死死盯著她,一步不離地站在她身邊,形成了無形的壓力,麥小芽看向遠處教室裡,一雙弟妹已經領了書,書包沉甸甸地往下墜,步履歡快中帶點蹣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