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還是落在錢上。
為錢而吵不是淩家這樣的高門該發生的事。
“媽,我有分寸,這件事你別管了。”淩淵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母親,口氣不容反駁。
微渾的鳳眸中閃過失落,蘭淑華疲憊地揮揮手,“孩子,如果你執意把門面毫無條件地送給她,那媽只好自己做主,把它收回來。”
淩淵豁然抬眸,瞳孔微眯,“你說什麼?”
在二人對視的一瞬,淩淵産生了怪異的感覺:在母親身邊生活了二十年,卻從沒真正瞭解過她的為人,過去的生活中,他是全家託在掌心的寶貝,要什麼有什麼,父母親人在他面前展現的都是完美無缺的一面。
若不是這些年他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早已習得了知人善任的本領,恐怕還無法洞察母親居然是個控制慾極強的人。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張菁和你定有婚約,你們年齡都不小了,早點完婚,讓你爸爸和我老有所樂,能享受到含飴弄孫的樂趣。”蘭淑華振振有詞,把老三套規定的任務一一排在他面前。
淩淵有點反感,“媽,張菁是你給我選的妻子,問過我嗎?”
當然沒有。在他們訂婚的時候,是在兩人很小的時候,張菁在農村長大,鼻子上還掛著兩條鼻涕蟲呢,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這樣的女孩子?
“我不管!孩子,你爸爸已經癱瘓了,看在我倆為你操心大半輩子的份上,這點要求都不能滿足我們嗎?”蘭淑華放低了音調,低沉的鼻音讓梁媽誤以為她在哭。
“少爺,您看夫人都哭了,您能不能別這麼激動?要是高血壓發作了可怎麼辦才好?!”梁媽強忍著害怕,把蘭淑華從他身邊攙扶開去,隨著年歲漸長,蘭淑華從前線退下來之後,性格越來越暴躁,動不動就發脾氣、掉眼淚,她都不敢輕易惹她。
在蘭淑華殺人般責備的眼神中,淩淵只好偃旗息鼓,第一時間開車來到順春堂。
“喲,淩老闆,什麼風把您吹來了?”馬春花親自出門接客,把淩淵往天字一號包間送,可淩淵神色不耐,往麥小芽所在的廚房走去。
“淩老闆是來找小芽的呀!嗨,您來得不巧,小芽她不在。”馬春花挺苦惱的,眼瞧著是不能對他一頓宰了,誰叫麥小芽不在呢。
“不在?她去哪兒了?”淩淵倏地露出急色,墨黑的眸中隱憂陣陣,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如今麥小芽在哪兒,他都不放心,最好鎖在他身邊,讓他的人日夜保護著,否則,以蘭淑華的性子,不掘地三尺找到麥小芽,討回門面,她是不會放鬆的。
但願麥小芽是平安的。
“她……她去給弟妹們辦開學手續了。”馬春花察言觀色,淩淵的焦慮怎能瞞得過她?
淩淵才想起來,麥小芽可不像是能在路上閑逛度日的富家女,逛街什麼的與她無緣,因為她還有一雙小拖油瓶要養活。
如此想著,他越堅信把門面送到麥小芽手中,是個正確的選擇。
淩淵匆匆打聽了學校的地址,便大步流星走出了順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