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該跟爺爺說的話嗎?”洛天深不見底的瞳孔突然泛起了憤怒,他只是實施了計劃的第一步,僅僅是個開始,親孫子就承受不了壓力了?一點都不像他的孫子!
洛一達依舊執拗,“爺爺,她什麼錯都沒犯,你為什麼把事情樣樣都指向她?還有,市面上的流言到底是誰傳出去的?”
看到親孫子沒出息地喜歡上一個鄉野村娃、柴禾妞,洛天就渾身來氣,什麼不好找一個前科累累的孽障,說到流言他更憤怒了,“呵,你和她做了什麼事?外面的流言到底怎麼回事?你少給我裝糊塗!”
可不,把他和麥小芽的私生活透露出去,讓整個村的人認為他是她的護花使者,她出了一切事情都唯他是問,最有動機的人就是洛一達本人好不好!
“你別說爺爺老了眼盲,可我心不盲!你做的那些事,別怪我沒提醒過你,這樣消耗自己的名聲,對你對她都沒好處!”洛天很生氣,要不是看在孫子剛才射箭表現好的份上,他早就發飆了。
洛一達也深知爺爺的心思,但他沒做過為什麼要承認,“我的事不用你管!”看來不是爺爺做的,那會是誰呢?思忖片刻,一個名字冒了來,真的是他?對,一定是他,敗壞了孫少爺的名聲,他這個大少爺就成了洛家當家人的唯一人選!
俊秀的眼眸如潮水洶湧而起,洛一達大踏步離去。
“你幹什麼去?”洛天惱火,臭小子又不打招呼走人,還有點洛家教養嗎?可見他瀟灑地揚了揚手,一向治下嚴謹卻唯獨對洛一達網開一面的洛天沒有阻止他,孩子大了有主見是好事!
洛一達正沉浸在對洛雲滔天的恨意中,完全沒注意到從竹子上跳下一個人,而他此刻正以冰冷的槍口對準了他的後腦勺。
“洛一達,你讓我很失望!”是危景天陰測測的聲音。
美少年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急於解釋,他只是好奇危景天到底是為了麥小芽的名聲而來,還是她的安全。
“你想幹什麼?”洛一達沒有轉身,語氣同樣的冷硬霸道。
“你說過要保護她的,為什麼把敵人引到她房中?”危景天的慍怒就像滔天的冰淩,只要洛一達動一動,就要刺穿心髒而死!
原來他討伐的是洛天做的事,可他為什麼要和危景天合作,難道就為了保護麥小芽?自從見到麥小芽和他抱在一起之後,他原本熾熱的情感被澆了一盆冷水,每個毛孔都冰冷下來,他發誓只要一年不見麥小芽,就能徹底忘記她!若說冷情,還有誰比洛家的人更甚?
“你找錯人了,我沒有理由保護你的馬子!”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可偏偏危景天居然有求於他!可他奪走了自己心愛的人!
危景天呵呵冷笑,把一柄金色小巧的手槍收起來,藏在懷裡,“呵,你們是同學、朋友,你不能保護她,也不能害她!”如果害了她,就是他危景天甚至危家的仇人,他會用整個家族甚至親衛隊的力量,緝兇到底!
前面瘦削的身體微微一震,洛一達無力地閉上了眸子,他們是同學朋友,註定要每週待在前後桌相處五天,她的一顰一笑註定要擾得他此生不得安寧。他根本逃不出她的笑渦,那是一壺甘甜的毒酒,他無法擁有卻必須甘之如飴。
“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你找錯人了。”洛一達冷冷道,但他也不想讓危景天去威脅他爺爺,“你回去吧,我保證這種事從此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哦,你拿什麼保證?”危景天冷笑,他相信洛一達是信得過他的人品,就算他有意麥小芽,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只要江城的手續辦好,他就第一時間把麥小芽接走,從此與洛家、陸家的人再無瓜葛。
在此之前,他必須獲得一個保證。
洛一達沉吟了片刻,“兼併藥材商的事,麥小芽參與太多,她不相信我一切是為她著想,既然她聽你的話,你告訴她離陸家的人遠一點。”
危景天得到了保證,唇角勾起冷笑,“你最好說到做到。”
洛一達並不示弱,“你最好也是!”
兩位同樣俊逸出塵的年輕人,在一片修竹間劍拔弩張,只為了一個女孩,他們的出發點和落腳點是一樣的。
危家,麥小芽正在鍋灶邊忙忙碌碌,把新摘的蒲公英綠苗、冬芹、蒜苗洗好,切段,從熱氣騰騰的鍋裡搬起一碗香噴噴的臘肉,手指被滾燙的瓷碗燙得生疼,少不得放到嘴邊吸允片刻。
可她的手剛觸及嘴唇,卻被人捉住了手腕,把那隻燙紅的中指放進了唇,麥小芽的心率跳亂了節拍,魔怔地看著危景天,他正彎著腰,用柔軟潮濕的唇替她輕輕吸允傷口,溫潤從痛處席捲全身,麥小芽不自覺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