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對石招娣開始諷刺模式:“招娣呀,要我說呀你就是性子太惡毒了,你自個不是賠錢貨嗎?現在女兒又生了小賠錢貨,恐怕遺傳了你的基因呢!”
“招娣連個寡婦都降不住,還想留住你老公,我看啊,不出半年,你老公就該鑽她的被窩了!英子也要換個人叫媽!”
鄰居們的言語激發了石招娣鬱積的憤懣和不爽,擦了一把淚,從地上爬起來,“我丟我的老公女兒和你們有什麼關系?都給滾!快滾!”說著操起掃把連灰帶土往村民身上掀,剛好幾只老母雞在窩裡下蛋,受驚後從雞窩裡撲稜稜飛出來,捲起一陣雞屎味,竄到石招娣身上亂啄。
石招娣發誓一定要把該死的賠錢貨攆回夫家,對姦夫淫婦狠狠地報複!
當赤腳醫生的男娃鐵子去危家喚麥小芽的時候,她正在給小豬仔撲稻草,幾天的修養後小豬仔褪去了血汙,睜開了眼睛,趴在小母豬肚皮下喝奶,麥小芽心中充滿了柔軟的情愫,感恩生命的贈與。
就在這時,她被請到赤腳醫生黃老頭家,給英子抽搐的小娃娃毛毛看病。
麥小芽檢查了孩子的瞳孔、四肢和體溫,發現有那麼一瞬孩子的體溫升到了燙手的地步,周身還在猛烈顫抖,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英子姐,毛毛怎的會發病?”
英子便把剛才石招娣打她的事兒說了一遍,黃老頭聽了頻頻搖頭,莫二脫了鞋子赤腳回家,一進門就把石招娣按在板凳上結實地抽了一頓。
麥小芽忙喚了英子去內堂,把自己和孩子的衣服解開,赤身躺在床上安慰孩子,萬不可餵奶,“孩子受驚,母親的肌膚和心跳是最熟悉的,她感到害怕了,英子,你別慌,輕聲跟孩子說話兒,我去給孩子整退燒藥。”
弛大媽眼淚汪汪,“小芽,這……這樣有用嗎?”
不等麥小芽回答,赤腳醫生黃老頭沉穩地開腔了:“有用,孩子太小不能打針吃藥,母親的愛撫是最適宜的壓驚方法,小芽,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懂這些了。”贊許與欽佩中,有些遺憾,“我行醫一輩子,唯獨婦産科沒什麼把握,小芽,將來你能造福白石村,算是十鄉八裡的福分了。”
麥小芽哪兒就想到這些了,紅著臉說:“其實,我就是剛才給母豬小豬鋪草蓆的時候悟出來的……”
弛大媽拍了大手,“喲,這照顧小豬仔你還觸類旁通,小芽,將來白石村可都靠你了。”
瘦削的小臉閃過一絲紅暈,麥小芽不好意思了:“別這麼說,我也在學習呢。”
話語間,英子照著法子做了,果然不出五分鐘孩子的抽搐好多了,又恢複了平常的狀態,英子就要給她餵奶,被麥小芽攔住:“別,孩子剛剛好些,萬一複發的話,母乳嗆入了肺管,要引發肺炎的。”
英子忙停了手,拉著小芽的手感激涕零:“小芽,要是沒有你和大嬸,我和毛毛這兩條命就交代了……”想起近日的腌臢事,委屈滴下淚來。
弛大媽安慰地撫摸著她的脊背:“英子,我的丫頭,你要是在孃家住得不舒服,搬過來和我作伴,我可以照顧你的。”
麥小芽點頭稱是,深知産後抑鬱的危害,便建議英子搬去大嬸家,出門去燉湯藥,迎面撞上了鼻青臉腫的石招娣。
“好你個敗家精,在我女兒背後嚼什麼舌根!要離間我母女的感情,還是要幫著弛春香那個黑寡婦佔了我的窩兒?”石招娣夾槍帶棒,撲到麥小芽身上猛抽。
好在麥小芽身手敏捷,從她的魔爪下逃開,“石招娣,你積點德吧,英子姐怎麼也是你的親生骨肉,這樣作踐她,就是作踐你自己!”
石招娣一愣,沒想到連麥小芽一個黃毛丫頭也敢了,麥小芽剋死了爹,克走了媽,又把爺爺害死了,你算哪根蔥,也敢來克我?”
那竹子在空中亂舞,呼呼作響,殃及池魚打中了黃老頭,他少不得攆她走,:“破落戶,你看看你那潑婦罵街的樣子,跑到我的地盤撒野,太小看我黃老頭了!”
石招娣心下一窒,撲到最恨的弛大媽身上,又啃又撓,“天煞的黑寡婦,死了男人就來破壞我的家庭!你這個小三!”
呼天搶地的,要把黃老頭的藥材鋪給掀翻了,麥小芽生怕她進內堂嚇著英子和年幼的孩子,否則再抽搐一次,她也沒辦法醫好,便以身體擋住門。
弛大媽不敢還手,捱了好幾巴掌,臉也撓出了血痕,用手護頭嗚嗚地哭,麥小芽知她是顧念親情,石招娣是她弟媳她也敢打,可還是英子的媽,她怕傷了英子的心,才選擇的默默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