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呀,人都沒了要錢啥用?”
“嘿,你別看芽婆子平時悶頭葫蘆一個,人家精著呢,把錢都藏在危家了,也不交給她爺奶!你說有這種胳膊肘往外拐的人麼?”
“哎喲,我說危家媳婦兒母女倆怎麼一路兒去了村長家!還有這等好事?”
“可不,芽婆子她爺奶為這事可算看清這個小白眼狼了!”
“你也別說這麼難聽,危家不差錢,頂多替她保管著,麥老頭夫妻倆對小芽姐弟可不算好!”
這可是農活之餘的重磅訊息,足夠村人們茶餘飯後、歇腳納涼時討論個十天半個月了!
麥小芽腳下一頓,身後立馬噤聲,她卻沒回頭,杏眼望向麥家的方向,果然見著麥克儉夫婦黑著臉等她,身邊還揪著麥小溪麥小寶做人質。
“姐,你可回來了!”麥小溪叫得親切,手裡拿著啃了一半的手指餅兒。
翠姑正一臉假惺惺的慈愛往麥小寶手裡塞餅幹,麥小寶受難似的繃著臉兒,半點不領情。
翠姑臉色一僵,眼底染了慍色,手勢重重地擼了一下小寶的頭發,“你這孩子,奶給你餅幹吃怎麼不接呀?”
麥小寶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你是不是為毛我姐了?我可不敢吃你那餅幹,二姐,你也別吃了!”說完搶了麥小溪的半根兒帶著口水塞回翠姑手裡。
翠姑躲閃不及,還是沾了一手口水:“你這孩子怎麼不知道好賴?愛吃不吃,能給你幾根不錯了!”在那個時代,餅幹可是鄉下稀罕的美食,麥老三在的時候逢年過節回家帶一點兒,都被翠姑鎖在房裡暗暗吃了,只當著麥老三的面分一星半點給麥小芽姐弟仨。
麥小芽沒看爺奶二人正烏眼雞似的瞪著她,毫不怯場地攏了攏麥小寶弄亂的頭發,“小子還挺有骨氣。”
麥小芽心想反正在李世貴家和麥克儉撕破了臉皮,現在務必要堅決,並迎上了麥克儉冷硬的目光。
麥克儉愣了一下,恢複了沒有溫度的慍怒:“錢帶回來沒有?沒帶就別回這個家!”
錢錢錢,果然一見面就是錢!麥小芽齒冷。
翠姑扯了一下丈夫的手臂,臉上堆著虛偽的笑:“小芽啊,你吃餅幹麼?”抓了三根塞她手裡。
麥小芽接過後分給了弟弟妹妹,自己啃了一半:“嗯,我爹買的餅幹吃著就是順口,可惜我們再也吃不到了。”
翠姑喜上眉梢,才不管話裡有話,吃了她的餅幹可就得聽她的命令了。舔著臉湊上來:“小芽啊,你看你餅幹也吃了,能不能把你爹的撫卹金交出來?”
“喲,這是我爹買的餅幹,您也只有要撫卹金的時候給我們三根,再說了我吃我爹買的餅幹天經地義!”麥小芽見路上已有幾個好事的往這邊瞄,心想鬧大了也好省了多少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