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她將事先準備的一個烏木匣子開啟,取出一個做工精巧的陶偶娃娃,故作鎮靜道:“若畫看不分明,可觀摩此物。”
黛玉已經羞的不敢抬頭。
賈敏凝視著她含羞帶怯的模樣,壓下滿腔的不捨,交代道:“母親打聽過了,姑爺確實沒有過通房丫鬟。他初試雲雨,又是這樣血氣方剛的年紀,就怕不會體諒人,你切莫縱著他胡來!”
黛玉艱難地點頭。
賈敏見狀,略略放心,摟著她絮絮教導夫妻敦倫的私密話。
……
成婚的日子很快到來。
晌午,靖安侯府敞開的大門裡走出十幾個少年,動作整齊劃一地躍上門口的駿馬,迎親隊伍立即跟隨在身後,赫赫揚揚地開撥。
明媚的陽光照耀在神采奕奕的少年們身上,伴著熱鬧喧闐的鑼鼓炮竹之聲,寂靜的冬日彷彿變成了暖融融的春日時光。
謝嘉樹一襲華貴隆重的大紅喜袍,奪目的色彩映襯得他瓷白肌膚毫無瑕疵,面如冠玉,黑發如墨,顧盼間氣度高華,貴不可言。
他的左右分別是太子和薛城璧,身後是十六名全副武裝,氣質拔群的金吾衛。
無數的人被吸引過來,湧到道路兩邊,爭相佇足觀看,瞬間被這樣的氣勢和美色所折倒。
官袍是身份的象徵。鼎沸的人群稱羨之餘,不禁相互詢問:“這樣的氣派和陣仗,是哪位親王、皇子娶親?”
就有人解答:“新郎是靖安侯世子,但迎親老爺是當今太子殿下,護衛在迎親隊伍兩邊的是太子儀仗!”
“所以說,同樣是公侯之家,也分個三六九等啊……”
眾人霎時唏噓不已,仰頭凝望著一馬當先的紅衣少年,不住贊嘆靖安侯世子人品不凡,林家喜得佳婿。
爆竹聲中,迎親的隊伍順利地到了林家大門。
見林家大門緊閉,謝嘉樹身後意氣風發的十六名金吾衛立刻挺直了脊背,主動請纓:“統領,屬下們去幫您把門推開!”
以他們的身手,要“推開門”實屬輕而易舉。
謝嘉樹回頭瞪了他們一眼:“別輕舉妄動!”
太子和薛城璧幸災樂禍地大笑。
林琰得了父親的命令,在此守門。他前幾日才剛收了謝嘉樹送的古畫,不由左右為難,踟躇道:“要過我這一關,需得姐夫當場作五首催妝詩。”
謝嘉樹:“……”
只準備了一首怎麼辦?
隔著朱漆大門,林琰苦惱道:“父命難違。父親的意思是作十首,我已經減半了。你要是還生氣,我把你送的畫還你吧!”
圍觀的眾人都竊笑不止。
林家門房在二管家的指揮下,十分盡責地抬上一個桌案,並備好筆墨紙硯。
二管家上前向謝嘉樹躬身行禮,笑眯眯地收下謝嘉樹五十兩銀子的封紅後,突然轉身取出一個香爐,放在桌案旁,並點了一根香插上去,客客氣氣地提醒謝嘉樹:“姑爺,為了不延誤吉時,請您在一炷香時間內作好催妝詩!”
太子目瞪口呆:“這麼兇殘的嗎!”
他突然慶幸起自己不用迎親了……
謝嘉樹沐浴在眾人同情的視線中,默默地透過戒指傳音給黛玉:“岳父要我當場作五首催妝詩。”
黛玉身著鳳冠霞帔,坐於屋中等待接親,驀地聽到謝嘉樹用非常沉重的語氣指控父親的罪行,不由輕笑出聲。
謝嘉樹聽到她的笑聲,放柔聲音哄:“請林先生仗義相助!”
黛玉輕哼:“說好的作不出詩睡書房呢?正好,作不出詩就沒人和你搶正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