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它在這個世界所見所聞中,唯一一個它無法窺探出任何資訊的人。
它的製作者修為深不可測,它雖在穿越時空隧道時遭受重創,但也不應看不透一名凡人。
且這人還對它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讓它十分無措。
出於這樣複雜的原因,它不願告知季雲舒真相,敷衍道:“沒有。空間壁壘是一方小世界基礎法則,要打破談何容易?”
季雲舒語塞。
好累,但還是要保持微笑,畢竟他是金科狀元,承載著全城百姓的憧憬……
……
四月,紅衣大炮正式投入西北戰事,成效顯著。
大軍以勢如破竹之勢取得了節節勝利。
七月時,朝堂已收回西北大半土地,同時,獻上紅衣大炮改良方案的季雲舒日益聲名鵲起。
狀元之才,卻又精通安邦定國之重器,如何不令人拜服?
西北局勢一定,朝中彈劾寧、榮二府的奏摺也開始與日俱增。
賈赦私交平安洲節度,恃強淩弱,逼死石呆子侵佔古扇,王熙鳳私放印子錢,秦可卿金絲楠棺材逾制……
一樁樁,一件件,一旦坐實,都足以致賈家於萬劫不複之地。
榮國府。
賈母病了。
在此之前,她雖年紀大了,卻精神矍鑠,安享尊榮。如今榮國府大廈將傾,她憂慮成疾,整個人頓顯老態。
賈敏前來探病,坐在賈母榻前,母女倆一陣沉默。
賈母深知女兒一直在盡力打點,艱難地拉住了她的手,喘息著問:“上面可有透露出什麼意思?”
賈敏對上母親殷切的目光,嘆息道:“大理寺願意通融,家中之人都並未受什麼苦,女兒沒用,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了……”
賈母慢慢闔上眼,淚珠滾滾而落,流入兩鬢白發中。
外面傳來風拂過樹梢的沙沙之聲,在這樣萬籟俱靜的時刻,顯得尤其清晰。
甚至,令人感到畏懼。
賈敏望著迅速消瘦的母親,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低落之情,忍不住隨之落下淚來,踟躇著勸道:“依我看來,府中無一能為者,敗落不過早晚之事,母親何必執著於脫罪?若能借此機會,斷臂求生,好好教養子孫,以期恢複祖上榮光,未必不是好事……”
賈母聞言,驀地睜開雙眼,裡面滿是驚怒之色。
賈敏頓住聲音,再也說不出話來。
賈母的目光慢慢變得迷離,喃喃道:“一旦沒落,再想崛起,談何容易?所謂世家,哪一個不是世代積累?”
賈敏知道母親身在局中,勘不破家族興亡大事,不由嘆了口氣。
難耐的沉寂中,賈母忽道:“我聽聞,謝世子與太子私交甚篤,只要是謝世子所求,從未違拗。”
她定定望著賈敏,顫巍巍的語氣裡帶上了祈求:“如今太子監國,林家無能為力,卻不代表靖安侯府沒有辦法!”
賈敏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