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確鑿,二皇子被貶為庶人,圈禁起來。
李貴妃挑唆皇家不和,褫奪貴妃封號。李貴妃一下子成了無封號的李庶妃。
聖元帝面無表情把玩著一個杯盞,淡淡道:“看來朕待她還是太過寬和了,即日起,李庶妃禁足。”
元春烹茶的手一抖,竟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哀愁來。
戴權輕聲應諾。
李庶妃距離幾丈之外,被重重守衛阻攔,見聖元帝連眼尾都沒掃她一下,心徹底涼了下來。
她望著聖元帝怔怔出神,幾十年相伴,傾力襄助登基,這些情誼竟輕易就被抹殺了嗎?
她不願屈居於薛皇後之下,卻從未想過謀害聖上啊……
她特意一身素服,形容悽涼,又四處打點,好不容易見到聖元帝,不甘半途而廢,她塞給小太監一個荷包,雙目含淚,懇求道:“公公行個方便,讓我過去吧。”
小太監不敢接,卻心中快意。昔日高高在上的李貴妃,竟也有如此搖尾乞憐的一天。
這時,戴權慢悠悠走過來,毫不客氣地橫在小太監身前,頤指氣使地指著禦花園外:“陛下有旨,李庶妃自今日起禁足。”他睨了李庶妃一眼,眼神冷冷淡淡:“庶妃,請吧。”
李庶妃雙目瞪大,一下子站立不穩,跌在地上。
戴權不耐煩地向幾個小太監使眼色,示意他們將人趕走。
“求求您了,讓我見陛下一面,我要親自向陛下解釋。”李庶妃走投無路,卻不肯認命。
她緩緩爬到戴權的腳下:“戴總管不是很喜歡我那元青花梅瓶嗎?我願雙手奉上。”
戴權冷笑一聲,一腳將她踢開,轉身就走。兩旁的太監們立刻上前,一邊一個將李庶妃架起,拖著走了。
天色漸漸暗淡,禦花園裡點起了燈,宮燈精緻美麗,綿延到遠處,輝煌明亮一片。
元春目送聖元帝離開,卻感覺再沒有比皇宮更死氣沉沉的地方了。
……
西北以北是一片廣袤的冰原,終年不化的寒冰足以扼殺一切脆弱的生命。
北風凜冽,透著徹骨的寒冷。鋪天蓋地的皚皚白雪裡,白衣白發青年立於冰面,幾乎與冰雪融為一體。
一個滿身陰煞的駝背老人在冰雪中疾走,似如履平地,轉眼到了白衣人面前,冷聲道:“你是謝清朗?”
寒風將謝清朗滿頭白發吹的亂飛,卻無損他依舊完美的臉龐。
他抬眸,眼中沒有半絲活氣:“又來送死。”
駝背老人冷笑:“好大的口氣。”
謝清朗的劍出鞘,他的劍竟是比雪更加冰冷森寒。
駝背老人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死於他的劍下。因為這人,已不在乎自己的命。
越是惜命的人,越容易喪命。
老人捂住自己滲血的手臂,態度不再倨傲:“我知道鬼死之後的歸處。”
謝清朗的劍一頓。
大雪迷濛,在他頭上、肩上粘了大片,讓他的表情難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