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車的時候,晏若愚甚至沒敢看清楚這是個什麼樣的建築。
之前也不是沒去過這樣的場合,但白家畢竟只是開個小酒店而已,這種事情就要隨意的多。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怎樣,今天這身大紅色一字肩的晚禮服時刻感覺要崩開,晏若愚看著裙擺面露為難,這到底怎麼下去?
常望宇伸手來攙她,手指冰涼,先是一愣,後知後覺問她,“你緊張?”
晏若愚誠實地點了點頭。
常望宇突然俯下身,“你別喊啊。”然後不等晏若愚反應過來,一把抄起師妹的腿,把人抱出了車。
“哎——”晏若愚低呼一聲,連忙環顧四周看有沒有狗仔,“你瘋了?”
“別亂看,”常望宇沒把她放下來,“臉藏好,胳膊掛我脖子上。也不怕被摔了。”
屈非厭:臉藏好?藏好不得埋你胸口上?你以為若愚是傻的!
屈非臣一個眼刀過來,屈非厭立刻裝傻。
晏若愚這會兒已經顧不上什麼狗仔不狗仔的了,她整個人被常望宇的氣息包圍著。常望宇沒有噴香水的習慣,少年淡淡的體香撲面而來,一點一點把她的臉氤氳的緋紅。
晏若愚無意識地把臉埋在他懷裡拱了拱。
十月中旬的北方,秋風肆虐。晏若愚穿著薄薄的晚禮服,大片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卻全身熱的要燒起來。
是錯覺麼,那心跳聲那麼近,那麼快……到底是誰的心跳呢,常望宇也緊張麼?
駙馬撇撇嘴,跟姜祈唸叨,“快看你兒子。”
姜祈往後瞥了一眼,聲音壓低,“聯姻是假,想跟他哥說談物件了是真的。”
“談了?”
“哪那麼容易,”姜祈哼了一聲,“三小姐跟老晏天南海北浪慣了,最不喜歡這種地方。今天這麼一來,只怕若愚躲的更遠了。”
“你故意的吧,”駙馬嘖了幾聲,“你兒子喜歡師妹你看不出來啊。”
“三小姐最近連師父這兒都不來,師父還能吃了她?”姜祈瞪駙馬一眼,“你以為她躲誰呢?若愚要是喜歡了,可能還真不會因為小宇是常家少爺就放棄,現在不把現實擺在她面前,以後還是要受傷的。”
駙馬聞言一愣,“你覺得常家不能接納若愚?”
“不,”姜祈搖頭,“常家不見得就容不下若愚,而且我看若愚現在也沒有要跟小宇談的意思。但是,”姜祈的語氣充滿了擔憂,“萬一他倆真在一起了,如果若愚到那時候才發現豪門真的是豪門,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再斷痴念可就難了。”
“你想讓她看清楚,”駙馬問她,“然後呢?如果若愚決定了和小宇在一起,你難道還要拆婚麼?你怎麼知道他倆就一定會斷?你當年……”
“安靜點,”姜祈一腦門子嫌棄,“我什麼時候說要拆了?我要拆我當時攔著不讓小崽子見著她不就行了!我就讓若愚看看,她選什麼路我還能幹涉嗎!”
姜祈沒往前走,站在原地等常望宇過來,然後安排,“直接抱到二樓去歇著,你哥和望眉可能都想見一下。”
晏若愚冷不丁聽到師父的聲音渾身一抖,然後反應過來師父說了什麼,臉上更燒了。
蒼天啊,師父就不能裝沒看著麼。
師父要領著屈家兄弟進去,常望宇抱著她先走。晏若愚一直到聽不見師父的腳步聲才埋怨,“這下完了,我要被你哥盯上了。”
“我不抱著你進去他還是要見一下你的。”常望宇心情很好,“上次舞蹈大賽的時候我哥就跟姨父說了。”
晏若愚立刻聽出常望宇換了稱呼。
兩人這時候已經進了門,晏若愚聽見一溜問候“二少爺好”的,倒沒聽見什麼竊竊私語的聲音。
不過難怪呢,真正能來這種場合的人,看見了大概也見怪不怪吧。
常望宇在上樓梯,晏若愚突然想起來個問題,“你這麼……一路過來,不重麼。”
“重?”常望宇的笑聲一路顫進晏若愚心尖兒上,“師妹放心。我雖然瘦,但還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