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常望宇似有點無奈,“我沒事,我就是比賽的時候看你四平八穩地坐那兒,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緊張,都不關心我的比賽結果。”
晏若愚被他一嚇,又聽他這麼說,也是哭笑不得,“師父都不操心,我有什麼可緊張的。緊張個一下兩下的還要被師父損。”
“有道理,” 常望宇雙手四蹄都巴不得舉起了贊同,“易燃包要少招惹。”
“哎,” 晏若愚一抬頭,看常望宇領口鬆鬆垮垮的,露出一條金屬光澤的細鏈子來,像是穿著個環一樣的物件。她朝常望宇脖頸看過去,“你帶了個什麼環兒?”
“別瞎看,”常望宇著急忙慌地往後躲,要笑不笑地壓低聲音,“往哪兒看呢,嗯?”
晏若愚愣了一下。她斜瞅了常望宇一眼,突然用一種帶著軟勁兒的嗓音混雜著紅樓腔輕輕說了句,“原來師兄這鏈子比寶姐姐的金鎖還要緊呢,看一眼還犯忌。罷了罷了,不討這個嫌。”
說完好像還覺得不夠,又補了一句,“指不定還是什麼大人物的標記,既然是貴重東西,可千萬千萬收好,別惹了什麼是非出來。”她特意加重了“標記”二字,又在說到“是非”時挑了挑眉,也回了一個要笑不笑的表情給他,然後輕飄飄地溜回嘉賓席。
常望宇摸摸鼻子,沒看出來,這丫頭氣性還挺大。喏,什麼寶姐姐不寶姐姐的,怎麼聽都有股酸勁兒。
我還沒自作多情到這個地步吧?
常望宇把脖子裡那條鏈子取下來,上面明晃晃地拴著枚高山流水雛龍五絃琴戒。
常望宇輕笑一聲,當然是貴重東西,是得收好了。他在腕錶上搗鼓了幾下,彈出來一個很小的匣子,把戒指珍而重之地放進去。
晏若愚回了位置不久,姜祈突然說了句,“你一會兒可別慌。”
“什麼,” 晏若愚莫名其妙,“我有什麼可慌的?”
姜祈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傻子,“你以為穿高跟鞋是為了什麼,我閑的折騰你嗎?”
晏若愚渾身一個激靈,“我還得上臺?”
“你編的舞,你不上臺去領,難不成還要掛我的名字嗎!”
姜祈說,“常望宇會跟主持人說,他來扶你上臺。你機靈點兒,跟著你白家哥哥應該也去過幾次大場面,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等等,晏若愚忙說,“師父,您肯定,常望宇能進前三?我認真的,您別傲嬌,先給我個準話,有可能進不去嗎?”
“呵,” 姜祈嗤笑一聲,“某舞那個代表學生基本是荒了,那幾個藝術團送來的學生裡面有一個能進前五,某戲這回參賽的也是個尖子。剩下的就是孔雀家那個、你陳先生領來的那個小姑娘,還有常望宇。這幾個裡面,常望宇拿不到前三?”
孔雀是代稱,這位少數民族舞蹈藝術家以孔雀舞著名,這次是安排繼承人來參賽的。不過由於她家的舞蹈主題相對單一,出彩應該是難了。頭籌大概拔不走。
陳先生家的小姑娘,這回估計要奪冠——還應該是能拿到名次的選手裡年紀最小的。
評委們還在打分。整個評委席焦頭爛額,偶爾還能傳來幾聲爭執。
大螢幕上放出來所有選手的序號和最終成績。前五名依次上臺。
第一名是三號選手的《沙場含恨》,小女孩上前一步鞠躬,摘掉面紗自我介紹道,“我叫魚晚舟,師承陳禾先生。”
果然。姜祈看向陳先生,面露喜色真情實感地道了聲“恭喜”。
陳先生看一眼常望宇,“同喜啊,姜宮主。”
主持人微一蹙眉,“大家也知道,本次比賽是現場直播,所有選手都在觀眾眼皮子底下參賽領獎。我們的第二名,也就是五號選手,提出一個小要求。他說啊,”主持人輕輕停頓了一下,賣了個關子,“只是摘了面具,可能不容易被認出來,他還需要現場卸妝。並且在卸妝之前不可以說話,還請各位觀眾諒解。來五號選手,請出列。”
常望宇上前一步,取下面具,然後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臥槽!我看到了誰!這不是……這不是……”
“是誰”已經淹沒在了觀眾席的驚呼聲中。
常望宇不緊不慢地現場卸妝,一點一點把本來面目呈現在所有人面前。
觀眾席爆發出尖叫聲,掌聲,不敢置信的驚呼聲。
主持人也是一臉呆滯的不在狀況內,很明顯不是知情人。
“常……”
主持人難得磕巴起來,常望宇笑著說了聲不好意思,然後接過話筒,“好久不見。”